老爹今天儿从广东回来,带来了荔枝,说是姐姐一早挑了新鲜的买了让他带回来给我们吃。
母亲向来不爱吃甜,可是却极喜欢吃这荔枝。
他们一早要忙。先是闹腾腾地找摩托车钥匙,还把我扒拉起来了;又是因着我要出远门,需要做些敬告神明的事项;两老匆匆吃了早饭,赶忙到辣椒地里拔了两小时草,没办法,地里草长太多:前阵子下了二十来天的雨,这两天又是连连强太阳,地里的草都是疯长。
回来不到十点,母亲就张罗着给我做饭,让我好吃饱了赶下午的火车。择菜的时候,母亲说:“去把冰箱里的荔枝拿来吃吃吧。”她才吃了一颗有点变色的荔枝,就挑了好看新鲜的,有十几颗,让我拿过去给隔壁四伯母吃。
我就跟他们卖乖告饶,不十分想去。
要说起这两妯娌,作为晚辈的我都有些无语。要说向来妯娌难处,可是这两人都是倔驴脾气。当年祖父新亡,她们就为着一把七齿的铁钩子——就是农村常用来晒谷或者上山勾枞毛的农具,能就在堂屋里打个天翻地覆。还惹得众人嘲笑起哄。后来光景过好了,就不再为这些小物件斤斤计较,两人还几多和气地有了交往。哪想到起了新房子,又过到了一起,就不知怎地开始为一些地皮边角吵架。打得比以往更凶了。可能是起房子那年,四伯不幸从楼上掉了下来,摔得不能起床,就早早地走了,四伯母有些开罪到我的家长身上(那时他们也就有了争执)。后来的打架都是拼了命地打,直吓人。这样打了几次,把我父亲气得住了院,说是急火攻心发了胃穿孔。
母亲说我那亲迁嫂子待我们很亲和,是需要还些人情回去。亲迁嫂子是我那家二堂哥的媳妇。可是她现在出门办事了,家里只有伯母和小侄子。
想想自己老大不小还是要缩在父母的羽翼之下,抖弄抖弄,又捡了几只好看的荔枝,要给她捧着送去。自己看不到脸上的笑好不好看,可是还是堆满了笑。叫了句,说拿荔枝给他们吃。我一把就把荔枝托到她手中,多了还掉出两颗。不免尴尬地捡起来。等她拿来篓子装好过来,我仍旧跟着小侄子傻笑。他才一岁多,仍需要人扶着才不至于摔倒。等她过来极轻快地剥了荔枝皮,将带水的荔枝塞进小孩嘴里。
任务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