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之画皮异录

郑重声明:本文为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加书香澜梦第三届爱情主题积分赛活动

瞳孔颤抖着猩红,如天边血月。

琥珀色的桃木剑刺进胸膛,我悲吼着,流出的鲜血滴入雪地,在极致的白与红间,视线变得迷离,仿佛见到一位少年,在雾色晕染的晨光中跑来。

他将我半搂入怀,“何必如此”,惨白的脸色,双目赤红。

“助君成道!”

“谁要你助我?”

少年将我搂得更紧,眼里的光变得犀利。

“今日我便破了这道!”

临被老道收进锁妖塔时,我趁机薅下他的一捋胡子。

他疼得龇牙咧嘴,骂了好几天。

在塔内我将他的胡子做成小人,利用厌胜之术扎了他几十年。

他情急之下,剃光身上所有的毛发。

虽破了我这厌胜之术,但毛发再也没有长出来,前后试过多少偏方,仍不起作用。

从此,他便轻易不敢出门,躲进了深山里,脾气变得越来越古怪。

一年除夕夜,老道不知从哪里抱回一个婴孩。

不知是不是因为没了毛发,他变得母爱泛滥起来。

婴孩日夜啼哭,扰得我都精神衰弱。老道却不厌其烦地精心照看,养育孩子一天天长大。

直到他长到18岁那年,深居简出的老道却破天荒地出了一趟远门,一个月后才回来,从此脾气却变得古怪起来,对男孩动辄打骂,骂的是越来越难听,连我这个妖都听不下去了。

“狗杂种,要不是为师把你捡回来,你怕是早要死在外面。”

“功课做成这样,你怎么不去死?”

小道士一直沉默。

那老道还在骂,“我真后悔,当初还不如捡回一条狗。”

啧啧啧,真难听。那小道士真是孬种,被骂成狗头也不反驳一句,要是依着本妖的性子,早就大耳瓜子扇过去。

气得我胸口窝着一团火,张开鲜红的利爪,在铜壁上划出刺耳的鸣叫。

真是造孽,那老道士足足骂了两个时辰,没有一句重样。

那小道士就这么听着,又笨又蠢,我真想一爪子劈了他,直接让他蠢到死。

哎,回头又觉得自己好笑,我又如何出得去呢?

我靠在冰凉的铜壁上,寒意透过后背袭遍全身,我马上缩回身子,全身不自觉地抖动起来,残留的皮肤像风干得脆薄的纸屑,呼啦全脱落下去。我伸出爪子蹭了蹭脸,找不到五官,只有滑溜溜的一团。

想来这张人皮用得太久了,不过也无所谓,对于这张皮我并不是很满意。

当初挖了负心人王生的心肝,又被那老道士追杀,逃命的路上随便找了张死人皮,导致做工差了些。

说到心肝,我肚子打起了鼓,竟有些饿了。可这铜墙铁壁,幽深漆黑,叫我到哪里去找心肝呢?

又熬过一段时日,我发觉头上竟有些光射了进来。

我把尾巴攥在手里,紧张得要命,晃晃脑袋,那光却又不见了,也许是我看错了。

接着我听到一个沉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妖孽,想来你在里面也待的太久了,不如我和你做个交易。”

这老道又耍什么花样?当初用一把桃木剑吓唬本妖,激得本妖只能掏了那王生的心肝,事后翻脸不认帐,不说那王生背信弃义,却道我心狠手辣,把我关押至此,我怎会再上第二次当?

我翻个白眼,虽然我的眼睛常人无法分辨,但我确实翻了个大白眼。

我用手支撑住半个身子,装出一副娇弱的样子,“道长,想来奴家被关了这许多时日,怕是没有能力和心思再做什么了,后半生只得在这忏悔中度过。”

老道冷哼道,“孽畜,休得装出这分娇弱模样,贫道与你商议,别不识好歹,若是再如此,小心贫道炼化了你。”

我迅速坐直身子,立起后腿,一只手搭在上面,“老道,如今本妖栽在你手里,算自己倒霉,有什么话赶快说,要打要杀,给个痛快。”

“哈哈哈,孽畜,你终究还是暴露本性,不过今天贫道心情好,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老道士顿了顿,“我有个不争气的徒弟,想必你在里面都听得清楚......”

我警惕地听他继续说。

“但我这徒弟心眼太实,决心不足,昏懦有余,需要一位你这样好魅惑人心的妖,从侧面去点播一下。”老道似喝了一口茶,继续故作神秘说道,“所谓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也许经此一事,你也可得道,也未可知啊!”

我听得云里雾里,最烦这老道惺惺作态的样子,心里盘算着究竟有几分可信。但不管外面是刀山火海,只得先出去了再说。

“道长如此信任奴,奴必竭尽全力,帮助小师傅尽快得道,奴也算是赎了一分罪过。”说完,我故作柔弱地微微咳嗽起来。

我必须让他误认为我已经没有威胁,只有这样他才能放松警惕,我也可借机逃走。

我的话音刚落,忽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由一片漆黑瞬间变成煞白,头顶一股强大的吸力将我吸了过去,感觉身上所有的细胞都在扩张,直到滚落到地面上。

我缩在一颗树后面,四周淡淡的薄雾笼罩着远方的群山,我所处的位置,应该是其中一座山的山顶,寥寥几颗千年古树,后面盖着三间茅舍,这正是适宜清修的所在。

老道士就站在前面,一只手背着,面向巍峨群山,虎口搓着光滑的下颚,故作仙风道骨,我差点笑了出来。

老道士转过身,我瑟缩地看了他一眼,又缩回身体。

“你这孽畜被关了这几百年,竟变得这样胆小,全没了妖性,真后悔选了你。”老道士冷冷道。

没想到我竟被关了几百年,一股莫名的恨意从心中升起,发出野兽般的低鸣。老道士见状,瞪了我一眼。我立马收起獠牙,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目前还没到与他摊牌的时候。

我躲进树后,思索片刻又探出半个脑袋,“奴的皮囊已然脱落,这幅样子叫奴如何见人?”我抬起爪子装作抽泣,“道长虽将奴关进这无间地狱,但奴深知,是奴自己的错,究竟是怪不得别人,奴是万不敢违背您的意愿。”

老道听罢满意地点点头,打量了一下树后的我,“这样是不行,你随我来。”

我窸窸窣窣地跟在老道后面,翻过一座山,来到一处坡地,远处隐约可见一座城池。

是人味,我深吸一口气,肚子又开始咕咕作响,隐没在手指的指甲,暗搓搓地伸出,身体不受控制地朝着城池的方向。

老道士见状,一个拂尘扫了过来。我猛地身体一抖,缩着脖子往后退了一步。

老道呵斥到,“孽畜,往哪里看?跟上来。”

约摸又走了一刻钟,穿过树林,来到一片荒地。

“孽畜,你去吧!”老道士往不远处一指。

我从他身后闪出来,往他指的方向一看,原来是一片坟地。

我往前迈了几步,是些没有墓碑的野坟,看来都是年轻枉死之人。

我回头瞄了一眼道士,他甩起拂尘,“孽畜,只给你半柱香的时间。”说完便像一个光滑的皮球,滚进林中。

我闭上眼睛,扬起鼻子,慢慢感受轻微漂浮在空气中的磷离子,这是我的独家技能,通过感受离子的分布浓度,可以初步判断死者的性别和年龄,就像看不见的盲人,可以凭借嗅觉和听觉来判断对面人的身份和位置一样,靠的并不仅仅是感官,还有心灵的呼应,俗称通感。

我基本锁定了一座已经覆盖一层青草的坟头。我慢慢张开眼睛,俯下身子,就像发现猎物的豹子,匍匐朝那座坟头爬了过去。

到了跟前,我立直身子,双手举过头顶,伸出利爪,身体慢慢浮起,向下用力一劈,一道光波从指尖射出,像鞭子一样抽打在坟头上,只看见坟头从中间微微裂开一道细缝。

这样做一方面是为了刨坟的时候方便一些,另一方面是因为死者下葬之后,会有一股阴气郁结在里面,劈开一条细缝是为了将阴气从里面放出来,避免受到阴气的反噬。

我跪倒在地,一边哭喊着一边挖坟,因为这是我的习惯,是一种对死者的尊敬,谁让本妖是一个有道德的妖呢?但是别人听起来怕是要吓破胆,毕竟他们不懂得妖言妖语。

泥土随着我利爪的动作,扬起一幕黑色的瀑布,哀伤悲戚的嚎叫声盘旋在上空。

不一会,坟头被我挖开一个洞,年轻女娘的尸体慢慢显现,我不禁感叹,多么漂亮的女子,竟这么年轻就香消玉殒了。

在我感慨之际,树林中传来道士的声音,“孽畜,还愣着干什么,抓紧时间。”

我回过神,抖了一下身体,看着远处的小溪,挥了挥手,溪水浮起一条水注,龙游般蜿蜒过来,在我的双手上缠绕了一圈,落在了地上。

我的手被洗干净了。

我瞄准了女子的尸体,心里盘算了一阵,找准耳根的位置,伸出一根手指尖,精准地扎进皮肤,顺着纹理向下滑动,在另一侧耳根停止。双手一用力,将整张人皮撕了下来,没有一点破损。

我端详了一会,对我的作品甚是满意,遂将人皮规整地叠好,收起来,又将土填了回去,像古代女子那样,半蹲作揖,以表敬意,便朝着老道走去。

我跟着老道回到茅舍时,天色已晚,从远处隐约看见一个健硕的少年在练剑,哦,是一把桃木剑,琥珀色,在莹莹月光下,划出完美的弧度,更显少年的英姿。

少年看见我们过来,停下招式,用袖口擦了擦额头的汗,笑着朝我们走过来,浓眉星目下高挺的鼻梁好似西域人,微笑时两道浅浅的酒窝,让人如沐春风。

我怔了一下,这人怎长得与张生有几分相似,再一晃神,那人已然走到了面前。

“师父,今日的课业已经做完。”说着将一个破布袋子递给了老道。

老道掂量掂量,里面发出细微的叫声,“嗯,今日不错,这一袋子的怪,够练一壶酒了。”

说着将袋子又抛还给少年,“记得,练好了明早就拿到集市上去换钱。”

“师父,您说今日有位客人要投宿,不知天色已晚,是否需要徒儿去迎接一下。”少年问道。

少年并未看见我,因为我早已隐身藏在了老道的后面。老道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少年,说道,“不必,你且自行去休息吧。”

说完,我便随着老道,进了一间茅舍。

老道关上房门的间隙,我慢慢显现身体,“今日奴不方便现身,待今晚好好变幻模样,明日便可行动。”

老道依然挺直腰板,“切记,行动要掌握分寸,且让他对你产生情愫后,你便离开,经此情劫,徒儿必将看破红尘,舍弃那优柔寡断的性子。”

我深深作揖,“奴记下了。”

嘱咐几句后,老道便出了房门。

深山里的冬季来得总是早一些,秋季还没过,外面就飘起了大雪。

第二天清晨,我起得有些晚,毕竟昨天忙了一夜,才将人皮画好。

我梳洗完毕后,坐在镜子前,朦胧中隐现出娇羞少女的模样,十分惹人怜爱,经过我的手笔,这含苞待放的少女眉宇间增添了些许媚态。

没等我好好欣赏,就被老道叫了过去,让我生火做饭,说是不养闲妖,还好我之前在人间什么女红庖厨之事略学得一些。

雪越来越大,将出山的路封住了,小徒弟换酒还没有回来,老道盘坐在塌上却没有半分焦急。

“这也算是一种试炼,有什么可担心的。”

炉火烧到最旺的时候,偷偷拿出小人,奈何老道身上已无毛发,只得将它扔进炉火中。

杂毛道士坐在榻上,半抬眼皮,急得跑了过来,“诶呀呀,可惜了可惜了,我就说忘了什么事情。”

他急得绕着炉子转了好几圈。

“要着有何用”我瞪大眼睛看着他。

老道捋着胡子笑眯眯地走过来,忽而收起笑容,生气地打过来,但落在我头上时却没多大力气。

原来老道新得了偏方,只得用原发做引子,方可有效。

老道心疼得差点没哭出来,“你是不知道这许多年不敢出门的滋味!”

噗嗤,我没忍住笑了出来,“那老道也做回妖也好!”

老道气呼呼瞪着我,一拂尘打了过来。

虽说打得不痛,但也弄歪了我的头皮,我照着镜子,双手扯起头发正了正,“老道,你可仔细点,这可是我画了一个晚上的皮,别被你弄坏了。”我没好气地抱怨,又仔细将起皱的脑门一点点抚平。

道士有些恼羞成怒,又回到榻上,开始闭着眼睛打坐,“孽畜!”

看见老道有些生气,我连忙陪笑,拽着道士的衣角说到,“那都怪我年少不懂事,一时冲动。”

深思片刻,我转移话题,站起身子说道,“如今大雪叫奴如何施展。”

道士故作神秘,说道,“如今这大雪正是个机会,你且去迎他,借此结缘。”

“敢问道长,你这徒儿如何称呼,奴如何身份?”我一边准备出发,一边问到。

道士回道,“我这徒儿姓王,是个孤儿,捡到他时还在襁褓之中。”他顿了顿,“你就自称是我师妹的徒弟,他自会信的。”

听到姓王,我心里一惊,但这道士说了,当初捡到他时还在襁褓之中,想必这名字是道士给取的。

我冒着严寒在雪地里走着,心里盘算着如何脱身,这老道在我出门前给我种下符咒,让我不敢轻举妄动。

当我走至半山腰时,看见老道的徒弟正在用剑劈开挡在前面的积雪,我顺势倒在路旁,将雪涂抹在凌乱的头发上。

小道士跳过积雪后,一眼便看见了我,“姑娘,需要帮忙吗?”

多么熟悉的桥段。

我整理整理头发,扶着小道士的胳膊,“奴是来寻亲的,不想这大雪封了山门,正愁前路如何走。”说完我便装作头晕,倾倒在道士的怀里。

小道士两只手举起来,想要扶起我,却又不敢碰到我,手足无措,大冷的天气,头上却生出许多汗来。

“姑娘没事吧,前面没有人家,怕是你走错路了。”小道士说道。

我站起身子,“抱歉小师傅,奴刚刚有些头晕,我是要去找青云道长,应该就是这里不远。”

小道士听到,有些惊讶,“你找我师父?太巧了,你应该就是玉莲师妹吧!我师父昨天还提起过你。”

我连忙作揖,“原来是师兄,就劳烦师兄为我带路了。”

小道士抬起桃木剑,我抓住一头,跟着他上山,回到了茅舍。

小道士真是刻苦,回到茅舍没休息就开始练习剑法。

我坐在房檐下面,看着翩翩少年暮雪而舞,心中不免又泛起波澜,可我不敢再相信这世间还有真情,

山里的日子过得飞快,转眼一个月过去了。

老道士不停地问我,计划施行得如何,可没想到,这小道士竟是个不开窍的,任我怎么诱惑就是不多看我一眼,没有半分愈矩,始终与我保持距离,没想到我千年的狐狸,竟在这阴沟里翻了船。

直到那日我随小道士上山,采摘雪莲。

一路上,我心里一直盘算着怎么引诱小道士,没有发现有一团黑雾跟在我们后面。

找遍山头,终于发现一颗长在峭壁上的雪莲,小道士让我坐在旁边,自己爬上去。

看着他将鞋子脱掉,徒手往上攀爬,我的心悬到了嗓子眼,当他爬到一半的时候,那团黑雾从林子里串了出来,将我整个围住。

我被吓了一跳,我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低级精怪,我嘴角微微抽动,不屑地看着她,竟然跑到本妖这撒野,今天算你倒霉。

可我转念一想,目前计划没有完成,还不能让小道士发现我的秘密,我装作害怕的样子,大声呼救。

小道士看见我被精怪围住,顺着峭壁滑了下来,衣服烂了一片,血肉透了出来。

他没有半分犹豫,操起桃木剑就冲了过来,黑雾暂时将我放开,转而去与小道士厮杀。

这小道士也真是愚笨,没两下就被打倒在地,我在旁边急的直跺脚。

“小道士,用桃木剑刺它的后面”

“小道士,他跑到你上面了,小心。”

我不断地提醒着,但是于事无补,小道士已经完全被黑雾控制住,动弹不得,眼看就要失去知觉。

就在他迷离之际,我顾不得许多,只能伸出利爪,飞了过去,解救小道士。

打了十几个回合,黑雾终于不敌逃走了,我赶紧接住落下的小道士,把他搂在怀里,鲜血顺着我的手臂流下来,如此温热,这,是他的血。

在他完全昏迷之前,有气无力地说着雪莲。

我被气笑了,这个时候还想着雪莲,怎就蠢笨至此,真应该一爪子劈了你。

取回雪莲后,我摇了摇道士,没有反应,心想不好,这道士肉体凡胎,怕是支撑不住了。

我从丹田运气,将妖丹逼了出来,放入他的口中,他咳了几声,终于有了意识。

我背着他回到茅舍,他伤的太重,只能将妖丹继续放在他体内,而我则日日受着万蚁噬咬之苦。

我日日照顾他,给他擦拭身体,喂水喂饭,他很快就好了起来,而我也觉得他对我有了不一样的情愫。

见到我时他会脸红,说话会结巴,有时外出回来还会给我带女孩子的东西。

我的心也慢慢打开,却不想着逃走,而是能够与他厮守。

夜幕下,小道士将我拉到千年榕树下,指了指肚子,脸上瞬间红晕。

我怔怔看着他,不知道他何意。

他手指扣着树皮,许久才开口,“你是妖?”

我头晕了一下,心也悬了起来,他知道了,一定是老道告诉他的,我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

“你怕了?”

他摇摇头,直勾勾看着我,眼神里仍那么清澈,如山中的夜空。

“你要我走?”

我咬着嘴唇,小心问道。

他还是摇摇头。

“那你要我如何?难不成杀了我?”我有些恼了。

他吱唔了半天,说道,“你是好妖,会救人的妖。”

他拉起我的手,“你别走,我会保护你。”

几百年来,竟第一次让我有些羞涩。

那晚我们聊了很久,我不知道这次的结果会是如何,但是我愿意一试。

可事后老道士却找上了我,“时机已经成熟,孽畜快些离去。”说着给我吞下一颗丹药,“这是舒心丸,可解除你身上的万蚁噬咬之苦,妖丹暂时留下,便可放你自由。”

我没有说话,心里自然是不愿意离开,我寻了上千年,多少负心男子死在我的手上,如今遇到真心对待我的,我怎么忍心舍弃。

我跪了下来,求道长成全我们,我愿意终身为奴为仆来还债。

老道士冷哼一声,“你这孽畜,竟有非分之想,你可知若我徒儿知道了你的身份,定不会愿意和你在一起。”

看来他并不知道他徒儿的心意。

我依然苦苦哀求着,老道士仍不为所动。

我突然冷笑起来,把老道士也惊了一跳,我冷冷说道,“如今妖丹在你徒弟体内,你可知,我只要运功,那妖丹便会自爆,到时你徒弟的性命也是不保,不如你成全了我们,我便可以放他一命。”

老道士嘴角抽动,气得青筋爆出,但仍然拘着身体,竟一时语塞,气得拂袖而去。而我也心虚的坐在椅子上,拍着胸口。

我原本小道士待我是真心的,可没想到,一日我陪着小道士练剑,他竟举起桃木剑朝我扑过来,“你这妖孽,竟敢哄骗我。”

当桃木剑插进我的胸口时,我的外皮随之脱落,露出我丑陋的原形。

我哭了,但是他看不见,我颤颤巍巍地说道,“你难道就宁愿死,也不愿与我在一起?”

“呸,妖孽,你我人妖殊途,我怎会和你在一起?”说着他念动符咒,桃木剑射出万道金光,在这金光中,我化成了一缕烟飘走了。

你们以为我死了吗?其实并没有。

几年后,小道士以下山云游为由,离开了他的师父。

而我则在城中置办了家业等着他。

那天只不过是我们做的一出戏。

当他佯装将掉了包的桃木剑刺中我时。

我悲吼着,流出的鲜血弄皱了皮肤。

世人面对生死应该都是如此吧,我拼命想挤出眼泪,可戏做到一半,我却由心地想笑,憋不住的那种,怎么办?又不能被他发现,这可苦撒本妖。

最后实在憋得难受,我压抑着如潮的情绪,极力捂住半张脸,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抽动着。

只听见小道士得意地喊道,“尽管哭吧妖孽,你的死期到了!”

我身体抽动得更厉害了,“小道士,老娘再多陪你玩玩。”

可他怕穿了帮只能念动符咒将我送走。

可我没想到,这小道士还俗之后,竟坏得很,隔一段时间就叫我换个模样,我都快被他玩坏了。

不过,我终于找到了真爱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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