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断续续看了很久还是只看了个开头,端午假期懒懒散散不想看论文,打开MOOC看到在哲学分类下有关于这本书的导读,看完几个小时的小视频,勾起了自己对于对这本书的好奇,花了一点时间终于看完了,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这本书其实是韦伯相关的论文集合而成的,挺薄的,250页不到的样子,还有一半可能都是作者的批注。一是资本主义精神是什么;二是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之间的关系。韦伯的论述非常的精妙,因此主要段落是直接摘抄与引用,共同欣赏。
什么是资本主义的“精神”?
科恩伯格在《美国厌恶》里总结为:“从牛身上榨油,从人身上榨钱,然而在此种贪吝啬哲学里,是信用可靠的诚实人的理想,尤其是,认为个人的义务在于以扩大自己的资本作为前提利益且为目的的本身的想法。”
而富兰克林则可以作为资本主义精神的典型代表:将营利作为自己的天职。与之对比的则是传统主义的劳动者的认知方式:我必须要做多少工,才能赚得我一向所得的报酬。传统主义的工人并不会被高工资高报酬激励着去干更多的活,相反,工资越高,他们会干得越少,只要自己赚得了与之前相当的钱就可以了。
所以从富兰克林可以看出,资本主义精神的核心在于:营利和天职观(以职业为使命)。
但在宗教改革之前,资本主义“精神”在西方也并不盛行。首先,在营利的观点上:在14世纪与15世纪的佛罗伦萨,当时的资本主义的发展核心,营利被视为道德上可议的或顶多是被容忍的;这与当时的教会的教义是有关的。而在而位处边陲的北美宾夕法尼亚州,于18世纪时仍是小市民的社会状态,经济上光是由于货币的短缺就经常要被迫退缩回以物易物的手段,大型的工商企业不见踪影,银行还在起步阶段,但在此,营利却被视为一种道德上可称赞的、而且毋宁是必须遵循的生活样式的内涵。
其次,天主教并不推行天职观。
2、而禁欲新教的职业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有一种内在的联系。
本文主要用卡尔文教派为例进行具体的说明:
预定论—人是为神而存在的,并且在宇宙万象中,世人当中仅有一小部分才能蒙召得到救赎--若有什么意义可言,也仅只于神作为深荣耀自己尊高的手段而言。援引尘世的公义判准来衡量神的至高定夺,是毫无意义的,并且有损他的尊严,因为他是,而且唯有他是自由的,也就是说,不受任何法则的束缚;他的旨意也只有他在乐于透露时,我们才能了解甚或知道。我们所能把握的只是永恒真理的吉光片羽,其余的一切,包括我们个人命运的意义在内,全都隐藏在幽深的奥秘之中,探究它既是不可能,又是僭越。…我们所知唯有:部分人得永生,其余的注定死。若设想人的功或过由参与决定此种命运的作用,也就是说,神自亘古以来所绝对自由地决定使命会受到人的影响而有所改变,这无非是痴心妄想。…既然神的旨命确固而无可变更,神的恩宠,在他所赐予的人身上不可能失去,如同哪些被他拒绝的人之不可能获得。
此种教说造成了信奉的那一代人个人各自内在空前的孤独感。因为对于宗教改革那个时代的人而言,人生最重大的事莫过于永恒的救赎,如今就此他只能独行其道,去面对那自亘古以来既已确定的命运。
禁欲的行为:感觉成为神能力的工具。宗教改革之后要求将宗教的恩宠视为一种身份,具此身份的信徒因而与被造物的堕落、与现世相分隔开,而此一身份的拥有,尽管因应各宗教的教义而各有不同的获取手段,但无法借由任何的巫术-圣礼手段、忏悔赦罪或个别的虔敬善功而获得保证,能够加以保证的唯一方法,是证明自己的行为举止迥然有异于“自然人”的生活方式。结果,每一个信徒的心里都产生那种想要在生活样式里讲求方法的审视自己的恩宠状态的动机,以及将生活禁欲化的驱动力。此种禁欲的生活方式,如上所述,就是一以神的意志为取向,理性的建构起一己的整体存在。并且,这种禁欲已不再是超出义务的行为,而是每个想确知自己得救的人都必须做出的成绩。
宗教要求于圣徒有别于自然人的这种特殊生活,已不再是在俗世之外的修道院里,而是内在于现世及其秩序里施行的,此乃决定性的关键之所在。着眼于彼世而在现世内进行生活样式的理性化,这是禁欲的基督新教的职业观所造就的结果。
基督新教的禁欲,借着认定此种劳动为天职、确证恩宠状态最好的--最终往往变成唯一的--手段的这种想法,所产生出来的那种心理的驱动力。另一方面,禁欲又视企业家的营利为天职,从而正当化了这种特殊劳动意欲的剥削利用。
总体而言,宗教改革对资本主义精神最重要的2点就是:预定论(不能通过赎罪券获得救赎,生来身份就已经确定,只能通过现世的努力工作来猜测来自神的旨意)和禁欲(不再只局限于修道院里,而是扩张到俗世生活中)。
禁欲与资本主义精神:基督新教的入世禁欲举其全力抵制财产的自由享乐,勒紧消费,特别是奢侈消费。反之,在心理效果上,将财货的取得从传统主义的伦理屏障中解放出来,解开利得追求的枷锁,不止使之合法化,而且直接视为神的旨意。
在私人经济财富的生产方面,禁欲仇视的是不公正与纯粹冲动性的物欲,因为,此种物欲乃是被称之为贪婪、拜金主义而应加以拒斥的,换言之,就是以致富为终极目的而追求财富。因为,财富本身就是诱惑。然而,财富的获得,作为职业劳动的成果,则是神的祝福。更重要的是,将孜孜不倦、持之以恒且系统性的世俗职业劳动,在宗教上评为至高的禁欲手段,同时也是再生者及其信仰纯正最为确实且最昭彰显著的证明,必然成为本文称之为资本主义精神的人生观之得以扩展所能想见的最有力杠杆。通过禁欲的强制节约而导致资本形成;阻止收入的消费使用,必然促使收入可作生产利用,亦即用来投资。
举凡清教人生观的力量所及之处,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有助于市民的、经济上理性的生活样式的倾向--这比单是促进资本形成自然是重要的多。
相关神学代表人物巴克斯特:“在论及财富及其获得时,强调新约圣经所教示的伊比奥尼派要素:财富本身非常危险,财富的诱惑永无止境,财富的追求比起神之国度的无上重要,不仅毫无意义而且道德可疑。但在道德上真正要拒斥的,是在财产上的安然歇息,是财富的享受及随之而来的怠惰与肉欲尤其是离弃神圣生活的追求。毕竟,圣徒的永恒安息是在彼世,人生在世为求确证自己的恩宠状态,就必须趁着白日,做那差我来者的工。”
“同时,决定职业是否有益及能否讨神欢心的标准,首先是职业的道德水平,其次是职业所生产的财货对于全体的重要性,最后实际上自然是最重要的一个判断,是私人经济的“收益性”。若作为职业义务的履行,则财富的追求不仅是道德上允许的,而且正是神的命令。而强调固定的职业具有禁欲的意义,赋予了近代专业人士一种伦理光环,同样的,对利得机会的神意诠释,也给予企业人士伦理上的荣耀。…人只不过是因神的恩宠而被托付以财货的管事,他必须像圣经譬喻里的仆人,对所受托的每一分钱都得有所交代,钱的花费若不是为了神的荣耀而是为了自己享乐的目的,至少是有嫌疑的。”
3、消亡
但是需要知道的是,宗教复兴并不能长长久久,因为宗教必然产生勤劳与节俭,而这两者无疑又产生财富,但财富一增加,傲慢、激情和各形各色的现世爱执也随之增加。
但是强有力的宗教运动---对于经济发展的意义首要在于其禁欲的教育作用--全面展现出经济上的影响力,正如卫斯理此处所说的,通常是在纯正宗教热潮已经过了巅峰之时,也就是追求天国的奋斗慢慢消解成冷静的职业道德,宗教的根基逐渐枯萎,并且被功利的现世执著所取代,换言之,套句道登的话,就是在民众的想象中,朝圣者早已消失。
而充满宗教气息的17世纪所遗留给下一个功利世代的,最重要的莫过于在营利上的惊人的纯良之心--只要一切都是出之以合法形式的话。…独特的市民职业风格业已形成,市民阶级的企业家,只要守住形式正当的范畴、道德行为没有瑕疵、财富的使用无可非议,那么他就能以充满神的恩宠受到神明显而易见的祝福之意识…宗教的禁欲力量又将冷静、有良心、工作能力特强、坚信劳动乃神所喜的人生目的的劳动者交在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