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叙:
本是看中医,熬药期间,溜之,想复游海底,奈海底有几个伤人之缘由,便与册商量,册有点伤感,我理解。怀揣上次游玩的喜悦和重逢的幸至,临时改之,有些突然,伤感自然是有。他泪水如泉溢出,滑过洁净的脸颊。我蹲下身安慰,讲其他地方的好处,让他选并许诺此后的每个周末都带他游玩,像趵突泉,邹平的樱花与鹤伴山……他才稍做整顿。最后选择了兄长曾去过的蒲湖。路上,他重拾新地的向往与喜欢。
3.25游蒲湖(一)
春,是适合游玩的季节。今日有闲,得游蒲湖。
由导航引之,20分钟到了。停车驱蒲湖,满目皆翠柳。时日,春寒料峭,微风扫脸,乍暖还寒。我和册穿得还挺暖和。
对我言,乃重游。此乃重游,感慨变化之大。
册,是新生的,第一次真正出游,也是新的;而眼前的蒲湖也是新的:春柳依依,春波荡漾,春鸭戏水,连春堤也充满了新的活力。册一下车就冲向了前边的堤岸,喜悦的叫着,喊着。
站在堤上,满眼望去,满眼底皆是水。旧日发白的芦苇挺败在水中的一小块块陆地上,雕塑成悲壮的战场上屹立不倒的战士;而脚下已崭露出寸长的青绿,在微寒的春风中如一支支出鞘的剑,坚毅指向天空。
干净而整齐的石堤斜斜的探进水中,如一只瓷碗体贴地盛放着这一池蒲湖水。册子蹲下身,十分爱惜地摸着沏成石堤的一块块石头,仿佛那是玉,那是翡翠。
一边有城区的人用水桶打水洗车。清凌凌的水在桶中发出清泠泠的响声,迸溅出几多清粼粼的水花。册子见了那水,便想着下去也靠近水。他轻声唤我:“妈妈,我可以下去碰一碰水吗?”因为是石堤,我便把他抱过栏杆,告诉他:“这是因为妈妈在身旁哦。”他冷静而又有点难过地说:“我知道的,老师说过有一天曾有八个小孩淹死。”尽管见他有了安全意识,尽管我瘸着脚,我还是艰难的爬过栏杆和他一同下去。
蒲湖水乃黄河水,此时特别清澈,我对册子说,我已多少年没见过这么清澈的水了,她清澈的就像册子的眼眸,把我们两个人的身影照在一起。我们静静地注视着她,她也静静地注视着我们,好像在仔细打量着我们这两个不速之客。我们由脚下的水看起,慢慢得望向远处,遥望还是一片烟波水色。由于石堤有倾斜度,这里是不能带久的,很快我就把册子带到岸上来。
岸边的柳树,这儿一棵、那儿两三棵,还有的成群结队地立着,悄然无息得注视着我们。 好一片鹅黄绿,在春风下,婀娜地摆动。册突然也发现了这一片鹅黄,高兴地吟出一首唐诗,赠予这柳树做春礼。突然我想起他兄长初次见二月柳的时候,在爷爷的怀里两三岁的模样,便笑嘻嘻地对爷爷说“你看,二月春风似剪刀了吧!”能对境联想惊喜了爷爷。此刻那境,册复原了。或许是美景最适合用诗来表达。
有几个建在水中的木饰设计,我们县城也是有的,这里却是宽阔的很,我们便过去走在上面,脚下发出塌塌塌的声音,册子笑着说:“以前我老是担心,木板突然塌下去了,我掉在冷冷的水中。”我哈哈大笑:“妈妈这种想法、这种担心比你大很多的时候还有过呢!”册子骑着他的平衡车过去的,此时他已经把车子扔下。径步向前,靠在木栅栏边。望着这水,望着这春色。这时他发现水中有一只鸟,他惊喜得问:“妈妈快看,那是什么?〞
顺着他的小手指望去,我看见黑乎乎的纸上勾勒几笔的简笔画,显现出鸟状的轮廓。我说:“‘春江水暖鸭先知’,是鸭子吧?!〞他说:“不是鸭,是鹅!〞
我说:“鹅,是黑色的或是白色的。哪有这样的鹅?”
他说:“这是一只乌鹅。〞
“噫……”我长舒一口气,慨叹他小脑瓜反应特别机敏。
乌鹅就乌鹅吧!我才不想较真,惹他的兴致。
那只乌鹅好似也嫌有点冷,但又不想离去,呆呆地在水上凫游着。我们两个讨论着它:这水里或许只有这一只吧,是它自个偷偷逃出来玩,其他的都嫌冷没来;亦或者他是先试试水,回家再告诉同伴?我们就这样猜着,甚至猜它在想什么。他可能是怕我们的,游得离着我们越来越远,并在一定的距离上停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册子依旧兴致勃勃地注视着它,寻找它的亮点。我突然把眼睛望向北边,发现竟然还有两只。我急忙告诉册,册马上回转身,我们望了一会儿。一只前,一只后,后面那一只,忽然一头就扎进水中去了。“哇,它还下去捉鱼呀。”我刚说完,它突然就出现在前面那一只后面了。前面的那一只也不理他,静止于水上。一会儿它又向相反的方向游去,又一头扎水里。一眨眼功夫,它又追在了前面的那一只后面。
我对册子说:“这只是不是乌鹅Baby?”他似乎也看出了这其中的端倪,同意的说:“是。”他说:“那是乌鹅Mummy,”然后回身指着先前的那一只说:“他是乌鹅daddy。”就这样,岸上的我们母子俩,看他们水中的母子俩。“妈,你看!乌鹅爸爸来了!”突然册子的声音,划过水际,脆脆地,简直把整个玻璃划破,惊了乌鹅片刻的宁静。但他们并未躲,小眼睛滴溜溜的转,依旧一片坦然。
顺着册的手指,我看到了一家子的团聚。哇,原来真是一家子!真像我们,我们家爸没有来,却装在册的心里。
今天,天冷,蒲湖上也是很冷清的,见不到几个游玩的人。然而我们和它们竟然不畏清冷,不约而同得赶往这里,在这里共享一片早春之乐。
彼一家,此一家,本一家。我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