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碗茶·纸灯罩》中有这样一段话:
司马小莘在最近发表的《我的父亲司马文森》里有这样一段文学:历史可以被淡忘、被尘封,但它不会消失。不经意回眸,历史的印记就在那儿,熠熠生辉。
母亲节刚刚过去,父亲节不久又将接踵而至,我们就只有在这样的节日里才想起我们的父母吗?不!
我们常常沉溺在自己的青春感伤里,矫情地自我迷醉,却从来没有或很少去分享父辈的青春记忆——谁没有走过青春,他们的青春丝毫不比我们的逊色。与其仅仅在节日里才对他们说一句“我爱你”,何不平日里依偎在他们的膝下,聆听分享他们的青春往事?这也许能让我们的父母更能感受到子女对他们的尊敬和爱意 。
满怀真挚的亲情,司马小莘写下了他的文章;我也要像他一样,用文字怀想我的父母。我还希望更多的80后、90后和00后,都来做这件有意义的事情!
这里我要再多说几句。
我们常常说我们和父辈之间存在“代沟”,这是个不争的事实——我们和他们处在不同的时代,经历不同的生活,这些都会在身上烙上不同的印记。但是,我们不能因为这个而疏离甚至反感他们,我们身上流着他们的血液,我们的生命是他们给与我们的。他们正在老去,有一天他们会离我们而去,不要等那天来了我们还不认识他们,彼此形同路人,那就晚了!我们要主动去接近、认识、感受和理解他们,与他们交朋友,变成很铁的哥儿们或闺密!
除了聆听分享他们的故事之外,我们还可以搜寻他们的旧照片、书信、日记和文稿……,从而不仅仅了解他们的外部生话,更深入他们的内心世界。
我现在要和大家分享的是我父亲中学时代写的作文。从中我看到他在他那个时代的现实生话,他遭遇的事件,他是怎么想的,怎么做的。至少,我从中获得了两个深刻感受:我不再抱怨我现在的生话环境和社会现实,比起父亲来,我太幸福了;我不再把父亲看得老土、平庸和缺乏浪漫,相比之下我甚至不如他!
顺带说一下这些作文是从哪儿找到的。
我父亲的中学语文老师要求他们除了每周写一篇命题作文之外,课余还得写一篇非命题作文,自由发挥,不设任何框框,写自己所见所闻所思所感,就当是练习钢笔字。大多数学生都怕作文,而且犯贱,命题还能挤出点东西来,让他自由发挥反而不知所之了。我父亲却如鱼得水,他向来喜欢写作,就自己拟了个总题目《少年生话札记》,打算把自己生话中的一些趣事一一记录下来,每周一篇。班里的语文课代表是个女生,作文算是好的了——那是按应试作文的标准说的,假话套话学生腔!有一天她上语文老师那儿去,老师让她看看我父亲写的那些东西,这一看她就喜欢上了,不仅是这些文学,还有写下这些文字的人,她开始暗恋上我的父亲了!那时没有复印机,更没有手机拍照,这个痴情的人儿,就买了个漂亮的塑料封皮的日记本,一字一句地将那些她特别喜欢的作文抄了下来,并把它当私密的宝贝珍藏起来!没有全部抄,一是因为很多都写得很长,有的甚至超过万字,时间不够;二是她怕别人发现,只能躲在没人看见的地方抄。由于年代的久远,我父亲的原稿早都不知飞到哪儿去了,但她的这个日记本却保存得十分完好。真要好好感谢她,后来让我有幸读到了她的这个手抄本!
在我拿到这些作文稿之后,我请我的导师将它们转呈给了顾彬先生,他看过之后激动地说:谁家少年如此风流!可惜诺贝尔文学奖只针对成人作家,倘若设立有少年奖,这孩子是有望的,他表达了对人类的终极关怀。
于是,我在发表这些作文的时候,我借用了顾彬先生的话,用了《谁家少年足风流》。
是为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