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岁那年,大学毕业,都是一群穷书生,没钱没工作,那时的日子用四处碰壁形容也不为过,为了节约钱,只好在郊区租房子,其实,对于刚毕业的我来说,是一种更好的挑战,可以彻底检查自己的能力,可以挖掘自己的智慧以及找到起跑线究竟在哪里?
运气也算好,租了一处满意的房,租金不高,交通也方便,一住就是几年,经过时间的磨合,房东家还是挺不错的,在大城市,这样的房东少得可怜,没有加过房租,反而还很关心我,每次房租不够一季度的时候都可以拖欠,我生日,房东都会给我一个小惊喜!到此,故事并没有结束,然而,惊心动魄的故事才发生……
房东有一个女儿,小我整整七岁,初中没有毕业就辍学在家,每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但是人挺善良的,我还是喜欢她的为人处世,因为豪爽干脆,但是我不认同她的无知与年龄无关,或许她真的不懂事,懵懂的少年容易犯错,尤其是女孩子,容易吃亏!
那时我在学校工作,周五下午回来,周日下午返校,与她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是,每次我回来,她都喜欢找我闲聊,她总是背着家人喝酒抽烟,我试着劝她不要有这些嗜好,对于女孩子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心情不好,可以用其他发泄,她总是不听,从她的举止言谈,可以简单的了解到这年龄的小女孩实在太天真了,有时她天真得让我感到害怕,作为她家的租客,作为她的姐姐,有时我都不知道如何与她沟通,有时,我总是找点借口草草的回绝她。有时,确实是没有时间,要写教案,要备课,要批改学生作业等等占据了我们接触的时间。
第二年的冬天,学校已经放假,但是老师们还没有放假,这些时间我没有住学校,因为学校食堂已经关门,所以只能回来,我刚从包里拿钥匙打开门,就听到房东小妹在叫我,然后我招呼她进屋,我见她脸色苍白,说话颤抖,赵姐,帮我想想办法吧,该怎么做?我已经怀孕八个月,现在隐瞒不了父母,他们要把我打死的,当时,我真的被吓死,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问她男生是谁?她总是不说,一个字都不提,她向我借钱去医院做人流,天呐?我哪有那个胆,当时我就拒绝,这是人命啊!这不是玩笑,后来,她很不高兴的走了,这次我没有留她在坐一会,因为当时我真的懵了,脑子就像被炸开一样,思绪万千。
第二天,我和往常一样坐公车上班,但是我的心情不能平静,老是想起房东小妹的事,好不容易熬到下班,但是,我刚到家里没有几分钟,房东阿姨哭哭滴滴就来了,原来,他们知道女儿怀孕的事,太突然了,差点把阿姨气死,阿姨问我该咋办,我只是劝阿姨别急,慢慢的想办法,我肯定不敢给他们做决定,因为这关系着生命,后来,阿姨很失望的离开。
风平浪静的过去了一周,学校的工作基本完成,同事们都准备回家,当然,我也不例外,准备给家人买些礼物之类的就回家,同时,我以为房东家的事已经处理好了,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房东阿姨差点就下跪求我陪她女儿去医院做人流,看着这么无助的母女我答应了,但是,那一夜,我彻夜难眠,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陪她去,因为房东小妹死活都不说当事人是谁,一个字都不漏,去找谁来负责,那一夜我总是在重复一个想法,我劝她留下孩子吧,我又没有能力来抚养,我陪她去医院吧,那可是一条无辜的生命!后来,我的顾虑被阿姨看穿了,她说,小赵,你没有任何错,是我请你陪陪我女儿,遇到这事,我没有脸见任何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阿姨只能拜托你了,就算你帮我一个忙,你千万不要有任何压力,想到阿姨平时对我很关照,我只好点头答应了。
第二天早上我们去了一家私人医院,做了一系列检查,医生还是郑重的告诉她,孩子是男孩,很健康,现在生下来已经可以成活了,如果你不想要,我可以帮忙你找户好人家送了,你想好了,如果你不要,马上手术,我站在一旁一句话都没有说,只听见房东小妹说,我早就想好了,不要,做手术吧,后来,护士给房东小妹换了衣服,妇产科的医生就给她打针,总的是三针,小腹左右各一针,中间一针,医生说,可以回病床休息了,医生又叮嘱我和阿姨,有情况马上叫他们,直到下午三点,房东小妹肚子开始疼了,刚开始不是很厉害,后来都快要晕过去,我们去叫医生,医生又叫她去检查,说是快生了,叫她坚持住,我看她满头大汗,真是好心疼啊,她就这样痛着,哭着,直到凌晨一点过,护士才把她推进手术室,准备生产,阿姨就逮住我的手,叫我陪她在门口看看,阿姨说,都是女孩,都要经历,看看对将来有好处的,都到这地步了,我也没有什么可以推卸的了,因为是私人医院,多半是为了赚钱,不是很严格,我和阿姨都可以在产房门口看着,当时,我全身发抖,我还没有谈恋爱就要目睹生命的奇迹,我看见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婴儿的头部,同时又听见了一声响亮的哭啼声,二十几年前,我同眼前的情景来到了这世界,感受到了人生的美丽,我还没有缓过来,只见一个穿大白褂子的医生用针往孩子的头部中间扎去,顿时,我哭了,我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掉,我要去阻止,但是阿姨拉着我的手告诉我已经晚了,当医生打那三针时就已经晚了,后来,那孩子的声音越来越弱,直到听不见了,对,孩子死了,但是我的眼泪还在掉,我的心还在痛,包括此时我在记叙这段抹不掉的往事时,我的心还在疼,我的泪还在掉!
对于一个无知的少女来说堕胎是一件平常的事,平常得就像吃路边摊一样,可是,这是一个活鲜鲜的生命,他们有活着的权利,为什么却给他们画上一道死符!还来不及看看世界,看看他的母亲!来去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