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许初墨,听说我出生时家里人为了我的名字争执不休。爷爷坚持要给我按照族谱中的辈分取名,妈妈从来不是一个强势的女人,但唯独这事,她死活不同意。“我生的女儿,我要自己给她取名。”一直到我抓周前,我的名字还没定下来。
抓周那天,父母把我放在事先铺好的红毯上,所有人都盯着当时被养的圆滚滚的我期待我接下来的行动。妈妈说她当时看见我歪着小脑袋,黑葡萄似的眼睛滴溜溜转,却怎么都不伸手,六七分钟后,我才抓起旁边的一只笔,白胖的小手在空中挥了两下,然后那只笔被我紧握在手中。
“我女儿以后是握笔杆的人”妈妈跳着笑着像孩子一样的拍手。“许墨,要不然就叫小妹妹许墨吧?”十二岁的堂哥扯着爷爷的袖子大声嚷着,爷爷为孙儿的机灵眉开眼笑。“好好,裕林说了算。”“今天是初六,也是这个女孩第一次握笔,我看叫她许初墨吧!”那是我的二堂姐,黑发白脸气质温婉,沉稳话少的近乎不像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大家都略微有些诧异,我妈妈轻轻的点了点头,我名字就这样定了下来。
在我上面,还有两个堂哥,两个堂姐。我注定不会是那个被含在口里,捧在手里的孩子,更何况,我父母在一众叔伯妯娌中并不讨老人喜欢。但我作为家族中新生命的到来,一开始,未曾受到怠慢。
再过两年,我弟弟出生了,我变成了中间阶层的孩子,也就站到了最不容易被关注的位置。大人们把希望投在年纪稍大的孩子身上,目光却放在年纪最小的孩子身上,我是一个不讨喜的孩子,一直都是。
在没上学前,我做过最多的事情也许就是在阳台上看乡间湛蓝的像水晶一样清澈的天空。我不爱说话,见到长辈不喜欢像哥哥姐姐一样甜甜的问候,我只会站在他们后面,拼命希望那个对哥哥姐姐亲昵的长辈可以看见我。
妈妈喜欢在我面前絮絮叨叨说着我的童年,她不知道的是其实从六岁到十六岁的诸多事情我都没忘。我一直记得在褪色的记忆里,那个沉稳又孤独的孩子,时光里,她在仰望晴空。
我是以保送生的身份上了本校高中,崭新的校服穿在身上,瞳孔中却是旧日景致。我感觉有点恍惚,来到新班级,因为去的晚的缘故,基本不剩什么座位了,我拣了第一桌在一个女孩旁边没打声招呼就坐下,大概她会觉得我是一个粗鲁的人吧!
“你叫什么名字?”我略侧身,坐在我旁边的女孩轻轻的问。我看着眼前一头清爽短发,白暂皮肤声音甜美的女孩,“我叫许初墨。”我轻轻的回答。她望着我笑了笑,笑容明媚的像好天气。“你呢?”我觉得有些尴尬低头小声询问。“我叫林橘,另外你害羞的样子真可爱。”女孩咧开嘴笑,露出了娇俏的虎牙。我以为橘子这样有着像阳光一样明媚笑容的女孩应该会被很多人喜欢,可是后面我才慢慢发现,并非所有人都喜欢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