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片尾曲在剧场里响起的时候，人们都端坐在椅子上，在优美婉转的旋律和两个谜一样悠远空灵的女声所营造的氛围中，静静地看，静静地想，静静地擦拭盈眶已久的热泪……此时此景，这不是片尾，所有人把它当作是全剧精彩的一幕：音乐、歌声、舞台、字幕、画面、花序、渐渐亮起来的剧场灯光、唏嘘感叹的观众，是构成了这精彩一幕的核心元素。
这精彩的片尾一幕，出现在我最近看的两部戏。一部是陈可辛导演的大电影《夺冠》，由王菲/那英两位大咖演唱的片尾曲《生命之河》；一部是朱虹璇导演的话剧《春逝》，由吴三畏/韩雨佳两位女生演唱的片尾曲《春逝》。
两部都是与女性有关的戏：《夺冠》讲的是中国女排、郎平的人生、和当代的女排精神；《春逝》讲的是民国时期的女科学家吴健雄、顾静微，讲她们睿智而勇敢地冲破旧时代对妇女的种种束缚。
在片尾的音乐里，相信人们肯定都在回味，感叹和思考。我在感叹吴健雄和郎平的艰辛历程和巅峰人生之余，同时在思考什么是女性的成功。女性只有苦难和悲壮的成功吗？女性只能牺牲和孤傲才成功吗？世上只有眼泪、汗水甚至是鲜血浇灌出来的铿锵玫瑰吗？
这些问题，在两部戏中都有表达。
在《春逝》剧中，中央大学毕业的女高材生瞿健雄（吴健雄）数次考庚款留学名列前茅，甚至是考了第一名仍因为是女性而不被派出留学，她因此愤愤不平，在拼命死磕和回老家之间彷徨。比她大一轮的顾静微，毕业于美国密歇根大学的中国第一个物理女博士，时任国立中央研究院物理研究所研究员，成为建雄的良师益友，指导瞿健雄要坚韧并乐观，不再是一身男装而是换上旗袍，以一个女性的身份成功，生活和事业兼顾，用智慧和努力两个翅膀飞翔，成功推荐瞿健雄到美国留学，成就了伟大的“东方居里夫人”。
在电影《夺冠》中，在感叹郎平和女排姑娘们历尽艰苦的“魔鬼式”训练、赞美八十年代女排夺得五连冠，走上了世界的巅峰。感叹陈忠和带领的女排历经坎坷，跌倒爬起，2004年率队在雅典奥运会夺得奥运会冠军，重返世界巅峰...之余，印象最深的是这样一个桥段：郎平到美国执教，2008奥运会率美国队击败中国女排，理解了什么是职业精神。2013年她历经反复，再度执掌中国女排教鞭的时候，她对那些从小就被女排精神教育、立志悲壮地拼搏的新一代女排姑娘们说：今天就练到这里，去玩，去谈恋爱吧！我不希望你们的生命中只有排球…不要因为赢了一场，就谈女排精神…女排精神一直在，单靠精神不能赢球，还必须技术过硬…你们这一代队员们，不要成为我们，要成为快乐的自己…郎平对官员们说：世界发展、科技进步到今天，胜利不仅要讲精神和拼搏，还要讲科学和人性。
我不知道两位导演在戏中是否有意，反正这些给我的感触最大，印象最深刻。
突然想起一件逸事：在吴健雄证明弱相互作用下宇称不守恒的实验成功后，杨振宁和李政道获得了诺贝尔物理学奖。有媒体问吴健雄未被提名感觉如何，吴健雄答到：我做学问本就不是冲着诺奖去的，它又不是我丈夫，我为什么要对它念念不忘呢？
精神和努力，科学和人性，思想和传承。从前芸芸，从后种种，曲悠扬，人不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