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看龟兔赛跑觉得自己就是那只兔子,一定能赢过乌龟。直到成年后,确认自己就是那只乌龟,朝着目标努力往前爬!
白伟一家正聚在餐桌跟前吃饭,二姐白翠霞此时面带愠色。
“小弟你都能让白强过去上班,我怎么就不行?”她烦躁的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听说村里白强去弟弟公司上班后,她就坐不住了。她本身没有什么文化,才小学毕业,找的关系在供销社做了个售货员。后来和老胡恋爱结婚,在两家老人的帮衬下开了个照相馆。从生了个丫头,供销社倒闭她下岗婆婆就没给过好脸色,天天指桑骂槐的说她是只会吃不会下蛋的鸡,生出来的都是赔钱货。
其实下岗后她也去彩扩店帮了几天忙,不知怎么就和老胡在店里打了起来,闹的还挺大的,白伟看姐姐受了委屈一着急就把彩扩店给砸了。为此两家的关系非常恶劣,婆婆没少在她儿子面前告状。她爸给她介绍了几个临时工她自己又不愿意,吃不了这份苦,就这么东家长西家短的混着日子,老胡更是打心眼就瞧不上这个媳妇,两口子总为点小事闹得不可开交。
“是呀,不是给你说了嘛,多帮衬着你姐点。小时候我们在外面忙,都是你两个姐姐照顾着你。”白婶被老二吵了一天,头昏脑胀的,只想快点把这件事情了结了。
“那个活我姐干不了,电脑她又不会。”白伟争辩着,最近几天身边都是托亲戚朋友往单位送人的,平时也没见着这么热情,自从看见黄毛和英哥上班之后,后面找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连一直在家的二姐也打起了主意。
“干不了我可以学呀,谁也不是天生就会的。”她二姐这次是下了决心,一定要谋个工作。
“现在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拿来就用,等你学人家能答应吗?”
“谁不答应?”他二姐把碗往桌上一扔,面色一横“不就是那个张悦嘛,咱还能怕了她。”
“你看你这是工作的态度吗?别说她愿不愿意,我这就不行。”白伟索性也强硬了起来,最近为这些事情烦不胜烦。
“妈,你看看他,连白老三的儿子都能用,就是不用我。谁不知道他缺心眼,被人骗了好几万。他不信我偏偏信那个傻子。”二姐靠着白婶的身上就大哭起来,发泄着心中的委屈。
“你别一口一个傻子的,怎么越来越跟村东头那些大婶似的了。”自从二姐嫁了那个姓胡的,原本活泼开朗的性子就变了,三天两头回来哭一场,日子久了人也变得尖酸刻薄起来。
“他爸,你说句话呀,看看怎么弄!”白婶眼看着两孩子又要吵起来,看向一旁抽烟的丈夫,平日里都是他拿主意,最近几天也不知道怎么了,烟抽的凶了,话却少了。
“怎么弄,一天天的闹什么幺蛾子。公司是那么好开的,孩子们做点事情已经不容易了,不帮忙光添堵。”他把烟头往脚下狠狠的一踩,捡起椅子上的外套,头也不回的走了。
“你们都只向着外人,从来都不为我想想。”一看父亲也不支持,知道没戏了,她直接恼了,把面上的鼻涕眼泪一摸气呼呼的走了,白伟看着姐姐的身影心里莫名的一堵,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就看着她消失在夜色中。
“娃娃儿 ,你说你这次怎么没一起去呢?多好的机会,两个人处处。”
“姆妈,我说过多少次了,我们啥也没有,清清白白的,你怎么就是不信呢。”
“姆妈是过来人,你这脸皮厚点,不就成了吗?”
“我们就不是一路人,你们啥也不懂!”白伟低吼着,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向他袭来。这次的云南之行他不是不想去,可是这村子里多少双眼睛看着,这要是一起去了没事情都会编排出有事来,他倒没什么,要是传到张悦耳朵里,万一生气了怎么办,大家伙以后还得天天见面的。
“不懂,我们确实不懂你们年轻人,你呀就是一到关键时刻就怂了,我是怕你以后后悔呀!”白婶收拾着桌上的碗筷,心里叹着气“这老的小的,怎么没一个省心的。”白伟坐在门槛上一动不动,冲着阴影发呆。
跟别的地方不一样,夜晚的花市才算是真正开始它一天的“繁忙工作”。我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8点,但是对夜市的人来说还是早了点,外面黑压压的人都等着花卉市场开门。
我只能用震撼来形容,来这里的无非就两种人,买花的和卖花的。买的人大多数手里拿着手电筒,和卖花的很好区分。一看这些花都是刚从苗圃里面运过来的,一捆一捆。有的是肩挑,有用小推车,有的干脆抱着。在这里能听到全国各地的声音,车水马龙,人声鼎沸。我向周围的人打听了一下,20时30分大门才会打开,开始全品类花卉的大宗交易,再到23时工人开始对鲜花进行整理、分装、打包及配送,次日凌晨1时后物流装车配送运到机场,这里已经形成了花卉产业大产业链。每天4时许,花市里开始花卉批发交易,一直到8时30分开始日间切花、盆花等鲜花衍生品的零售交易。
没想到市场里就可以承接配送,并且鲜花还都是当天的,这样我就能第一时间将它们寄回去。看着周围热闹的环境,我打算选购一批直接从市场发货,尽量给他们多争取一些时间。
玫瑰是少不了的,自然是首选。夜市的光线不是很好,手电筒就排上了用场,我也有样学样,跟着人群走走停停,心里暗想这个时候要是倩倩姐在身边就好了。我挑了些当地特色的品种,一样选了10枝,不一会就弄了一大捆。这个时候才发现背篓的好处,我空着手,这些花都是没有加工过的,只在花头有一层防护。玫瑰刺多,手还是不小心被划了几个口子,要不是今天晚上穿的厚实,估计身上都会挂彩,管不得那么多了硬着头皮,小心翼翼的弄到发货区。
从发货区就能看出来昆明鲜花的火热程度,有种全国各地都来采购的感觉。十个窗口全部打开,每个窗口下面都堆着一沓的纸箱,大小不一,瓦楞纸跟山似的堆在工作人员身后。他们麻利的把鲜花拆包,去除一部分腐叶,重新包装。我和工作人员沟通后先把手上的鲜花预存到这里,然后借了一个大推车信心满满的冲进了花海。
紫罗兰、康乃馨、各种颜色的小雏菊、洋秸秆、各色的牡丹、水仙百合,拉丝扶郎花、腊梅、还有我最喜欢的小苍兰,它散发的祖马龙香水味是我最迷恋的,还选配了一些尤加利叶,还有一些不知名的绿植作为配饰,很快推车就被我装满了。
工作人员把这些鲜花分类,然后按照顺序的全部拆包。首选是玫瑰,检查了一下花头上的网兜,去除了底部的一些叶子,然后5枝一排用瓦楞纸固定,10枝合包,外面用一层纸单独包装,过程麻利。然后就是绿叶,百合,菊花,腊梅等等。一边打包一边依次码放在一个厚厚的纸箱里面,中间放了一些冰袋隔开。整整装了50公斤,全部选择空运。运费和鲜花的费用不相上下,着实让我肉疼了一下。
忙完这些已经是11点了,大厅里的人一点都没见少,人来人往的络绎不绝。我随手挑了一些让老板包成一束,想着放在房间里美美的。
相比花市的紧张繁忙,马路上人很少。昏暗的路灯下,整个街道显得冷冷清清。大树在灯光的照射下影影绰绰,白日里窗台种植的鲜花顿时像趴在楼上的怪物,加上几声底沉的鸟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昆明的晚上温度比较低,加上此时心里七上八下的,于是裹紧了外套,打开手电筒埋着头加紧往回走,希望借着手电筒的光给自己增加一些勇气。
旅店位置其实不偏,去往花市一路大部分都是大路,单单旅店门口只有一条大约1里多的青石板路稍微靠里一点。因为是商区白天商户的门都开着,人来人往的也不觉得。现在走在这个街上,所有的门都关着了,连个灯都没有。白日里招揽顾客的旗子,在黑暗中飘在屋檐下呼啦呼啦,仿古的木试建筑,让这条街充满了诡异的氛围。
我给自己打气还有十来分钟就到了,脚步越发的急促,突然听见身后有动静,好似轱辘声,尤其在这青石面板上面格外的明显。我不敢回头,紧紧的握着手中的电筒,脚步也越发急促起来。我走的越快这个声音就越大,我停它也停,我一想该不会是遇到坏人了,手上的鲜花都成了负担,一把扔下玩命往前跑,最后百米冲刺一路狂奔到旅馆。
等我气喘吁吁的跑到旅馆,关上门琐死心还在扑通扑通的跳。不一会我又听见了同样的轱辘声,还越来越近了,走走停停在我的门口停了下来。我坐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包了起来,躲在床上瑟瑟发抖,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出门在外有个同伴是多么的重要,心里不由得把小小大骂了500遍。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传了进来。
我更是大气也不敢出,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