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是在北方长大的,我记得那里每逢过腊八就吃大黄米饭。黏黏的米饭干湿适度,里面还放着红豆子,一碗金黄的米配着红豆,热气腾腾的端上饭桌,拌上白(红)糖或者猪油,甜甜的是小时候的最爱,凝固的猪油遇热融化,更是美味的不得了。
那里的冬天白天很短,黄米饭煮起来又费时间,母亲通常要在中午的时候就开始煮米,大黄米和小米大小相似,但是大黄米有黏度,小米是没有的。母亲再煮米的时候,要把大黄米和红豆子分开来泡一段时间。母亲那会要在铁锅里放些水烧开后加大黄米再接着烧火,锅烧开后停火,待锅灶里的柴火温度即将冷却,母亲便开始二次加柴把锅烧开,然后放红豆子,再继续加柴烧火把锅烧开,停火后一段时间内,当柴又即将冷却,母亲便开始第三次加柴烧火,这样子三次或四次,才能把一顿黄米饭做好。我比较喜欢这类的食物,每次到腊八都央求母亲来做,每一次看见母亲在厨房里的身影笼罩在热气中,我就会祈祷今天的黄米饭一定要好好的做出来,因为做好的黄米饭要保证没有多余的水分,夹生现象,糊锅的情况,当然这些情况母亲都出现过,所以经过不断实践,母亲后来手艺很好,一锅黄米饭做好,水分黏度还有熟的成分都很好,米饭盛出锅底一层金黄的薄薄的锅巴,让人垂延三尺更可以充当饭后的零食。当然全家最高兴的要数我了,母亲总是无奈的嗔怪我是个馋猫。
离开那里20几年了,也有20几年没有吃到它了。黄米饭的味道留在了记忆里,翻看日历腊八快到了,想起了黄米饭,想起了那个曾经住过10几年的小村庄。其实年年这个时候都会想起,有些事经历过了便印记在心里,只是过去的再回不来了。
那里有句民间谚语:腊七腊八冻掉下巴。吃一碗大黄米饭把下巴黏住,就不会冻掉了。到了腊八,那里的人们就开始准备过年的事宜了,开始杀猪开始置办年货,开始排练秧歌,白色的大地上笼罩一片节日即将来临的气息,时不时地出门在外的人会大包小包的回家来,小时候的我们一群孩子总会跟在人家的屁股后面,看人家回家团聚的笑脸。那时的我想着有一天我也出去,也会过年的时候回家去,孩子们也会羡慕的跟在后面叽叽喳喳,分她们些糖果,看她们满满崇拜的目光,走出小村子,外面的世界一定很好的。
如今我离开了那里,我却在也没有回去,只有在梦里回到那里,在梦里找寻熟悉的地方记住的地方。我的亲人都已经在我的身边,我却仍然记得那里,记得大黄米饭,记得远方我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