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庚子，迎来辛丑，丑属牛，叫牛年。
除夕日，团圆饭后，一人独坐灯前，细细地回望起牛来。
小时，不太喜欢牛，因为赃。大街小巷，只要有牛行走，左一堆右一堆的牛屎，有的冒着热烟，带着青草味的臭气，薰得鼻孔难受，甚至作呕。有的已经干燥结饼，那怕是雨水冲刷，也难冲去那日久的痕迹。去上学的路上，偏要经过一条牛屎弄，左躲右闪，偶尔也会滑上一脚，摔得人仰马翻，两手赃赃。更糟的是，仰面走来牛，全身是粪，满身是蝇，躲闪不及时，它尾巴一甩，几天也饭饮泛味。所以一道起牛来，我就嗤笑，更不用说那书本上的“牧童骑黄牛,歌声振林樾。……”更找不着点惬意之感觉。
向贫下中农学习时，我也来到农村。我家半居半农，原本居民 ，后来一半人下放来到农村，还好是县城的农村，一条街，有农有居，在农民眼里我们是居民，在自己心里也放不下身段，贴近不了农村的生活。这回就动真格了，要天天田里泡，水里浸，也因此走进牛的生活。其它都好，就是每次打扫牛栏，依然是最沉重的负担，虽然人员不少，五七八个，必竟我是后生，总不能过于偷懒，踏进牛栏，无一净土，粪厚半尺，满地蝇虫，一把六齿锄下去，全是被尿粪浸透的稻草，三五同时发力，才稍有松动，牛就是生存在这样极其恶劣的环境中，每日睡不安寢，特别是在寒风刺骨的冬天，其苦可想而知，有时真可怜起牛来。
农业生产，牛却挑重担。每年春耕，在山陇，在田野，耕夫的幺吆喝声，水牛鸣叫声，鞭子空中的振动声，总是充斥于耳，已经精疲力竭的水牛，还要望着一望无尽田野，使劲地前行，驮着那沉重的牛枷，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烂泥田里，完成自己任重而道远的使命。经过几次的春耕，我慢慢知道牛的可贵，牛的品德，牛的精神。对牛也从怨而成赞。
记得细雨蒙蒙的春天，曾几次领略到“从来不惜此身囚，只看人间歉与收。若得村翁耘种笑，愿挨童子牧鞭抽。犁田疾步多昂首，运货扬蹄少缩头。老去捐生无怨怼，惟将一片赤心留。”的版图，越发赞憾牛的伟大和珍贵，牛为人类的吃粮可以作出巨大的奉献，没有牛的过渡，人类的饥饿，将是蒙受生命的代价。
农业生产的机械化，解放了耕牛，牛也逐年地退出我们的视野。但牛留给我美好的记忆，将是终生的。今年适逢牛年，赞美牛的祝贺声不绝于耳，什么“牛转乾坤”、“牛气冲天”、“牛劲十足”，“老黄牛”、“拓荒牛”、“孺子牛”，一个时代的落幕，更迎来一个时代的发挥，牛终究还是褒意的多，但愿我们在借牛发挥时，更不能忘记那曾经为人类作出杰出贡献的牛。牛年，但愿我们像牛的脚步，脚踏实地，埋头实干，播一颗春种，收一份秋果。
牛年的钟声即将敲响，牛年的征途即将启程，日子就是这样子丑寅卯，人生就是甲乙丙丁，有些可以重来，有些可以重复，有些却一去不复返。为我们的生命唱首赞歌吧！珍惜才是永恒的话题！
2021年2月11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