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4-12

我的奶奶

一直想写一篇记录奶奶的文章,今天终于动笔了。

我9个月大的时候,爸妈就去外地做小生意了,我很多的岁月是跟随爷爷奶奶一起生活,跟他们感情很深。而我奶奶,平时话很多,喜欢各处话家常,跟我一起时也是聊很多,祖辈三代很多故事说不完。爷爷平日里话少,加上耳朵有些听不见,所以大多时候时默默干活,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听戏曲,哼小调,嗑嗑豌豆儿。

奶奶是个热情主动,勤劳坚韧的人,瘦瘦的,头发发量多,总是梳得整整齐齐,乌黑亮丽,白头发很少。她一生辛劳,活着一辈子都在为子女着想,没过过一天清闲日子。对自己总是省吃俭用,舍不得花一分钱,但是对于子女和孙辈总是大笔拿出攒了很久的钱。

我的性格上,有很多地方受奶奶的影响。

奶奶一生要强,不卑不亢,不愿受别人施舍或看别人眼色。给两个儿子在城里借钱买了土地,一直很努力地挣钱,还钱,攒钱。她做过很多小生意,打过很多种零工,接过很多不同的工作。

在我的印象中,从前在乡下的时候,她种了很多地,家门口的地里种着各种各样的蔬菜,还有一两颗果树,在远一些的地方有着水田,种着水稻,还有农田,种着棉花,芝麻,大豆等等。门口菜地旁边是猪舍,她还养着好几只白白胖胖的猪,每年过年有一只会嗷嗷叫。后来家里搬到了市区,她就去租借别人的田地种菜,然后每天起早贪黑把菜挑到菜市场去卖。夏天农忙的时候,有时会为了多挣钱去做点零工,给别人的田地里播种,除草。太阳当空照,晒得衣服湿透好几回,这些苦与累,她有时会与我讲一讲,但她依然年复一年继续着这些活儿。收成不好的时候,她自己进货卖过糖葫芦,两条腿在大街小巷不知疲倦的穿梭。或者去农贸市场以较低的价格批发蔬菜,再以稍高价格转卖出去,为了进货,她学会了骑三轮车,风风火火地在马路上来回。后来农田没有了,建成了学校,大厦,她四处打听工作,即使超龄,好说歹说让人家介绍了清扫马路的活儿,顺便捡捡瓶瓶罐罐。她就是这样,一辈子都很辛苦,一天都停不下来,总是忙忙碌碌想多挣一分钱,不愿拖累子女,还总想尽自己的一份力,在孙辈考大学结婚生子时献上自己的力量。我们总劝她,别再这么辛苦了,这么大年纪了,该享享清福,休息休息了,她一直嘴上说着好,但实际上从未停下。

受奶奶的影响,我在性格上也很要强,对自己的要求很高,从不愿依赖别人,凡事都靠自己,不愿成为别人的拖累。

再后来,奶奶生病了,一生那么要强,坚韧不拔,勤劳勇敢的人,在病痛面前很快不堪一击,她很快消瘦,我们都不敢告诉她生病的实情,只说是小问题,很快会好起来。她每天都怀抱希望,像是有点愧对大家每天花时间陪她,送饭递水,她说等她好起来了还要去卖菜,把医药费挣回来。我们都嘴上说好,心里很难过。

医生说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了。那一天很快就来了。快得让人没有心理准备,恍恍惚惚,感觉像假的。我喊她,我感觉她答应我了,模糊地叫了我的小名。那是我第一次深刻地感受到我最亲的人离开我了,这个世界上对我无私奉献付出爱的人我再也看不见了。

奶奶离开后,那一年我过得很不好,很孤独,总是在深夜想起她,在路上看到相似的老太太时总会忍不住流泪。她辛苦了一辈子,没好好享受过一天。那时候我觉得我以后一定不要过这样的生活,那一年我不再想攒钱,我想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按计划花掉,合理消费,对自己好一点。老一辈的人总是任劳任怨,一生为后代操劳,其实后辈也希望她们能有自己幸福安闲的晚年生活。

忆当时,奶奶总说我是个有福之人,她说嘴角有痣吃喝不愁,让我对未来生活充满希望。

她夸我的牙齿又白又齐,笑起来真好看,让我成为一个乐观爱笑的人。

她说自己不识字吃了大亏,让我好好读书考大学,因为这些嘱咐,我从小学习就很刻苦。

她说要善于结交,主动跟人打招呼,还跟我说自己在路上跟外国人趣聊的故事,让我很佩服她的勇敢。受她的影响,在工作中,我遇到友善的同事会主动打招呼,结交良友。

她说过好多好多......想到奶奶,心里会觉得很温暖。朋友说,她从来不怕牛鬼蛇神,因为她们家列祖列宗在天上保佑着她。我也这么想,奶奶会一直保护我,不要怕,要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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