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多年好友,他们两个一直保持着微妙的联系,没有刻意天天分享生活,却也会在聊起来的时候打破距离带来的隔阂。
有一天,她去到他的城市玩,这么多年来,他所能够记得的,依旧是她不变的童心,喜欢所有有趣的小玩意。
“你喜欢什么?”他指着橱窗里精致的东西问她。
“都不喜欢~”她故意把尾音拉得很长,眉眼间充盈着笑意。
“啊?那你喜欢什么?”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心想难道这几年她的喜好已然完全改变了吗?内心不无尴尬。
“唔……我喜欢你啊。嘻嘻”她坏笑着看着他说。
“啊……”他的脸从反应不过来的疑惑再到反应过来的脸红,一脸娇羞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傻站了一会,他才迟钝地向前跨一步,抱住了她,她从橱窗的玻璃里,看到自己幸福的笑容。还好自己鼓起了勇气,她想。
二
她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细雨蒙蒙,故意不打伞,任雨丝落在柔软的发梢。右前方的女孩子一边撑伞一边打电话,用略带撒娇的语气柔声地说“知道啦,我有撑伞,不会淋雨的,放心吧”。
她想,应该是喜欢的男孩子叮嘱她不要被雨淋到吧,应该是蛮幸福的吧。
可是,她却不会再为这些话而感到太感动,再多的“担心”,都比不过包包里那把雨伞来得让人愉快。曾经,也有人一遍又一遍诉说自己的担心,担心她没带伞,担心她伞不够大,担心她淋雨,担心她生病,一字一句,重重复复无数遍,只是从未送过一把伞。
走进一家餐馆,一边应和着服务员的“请问几位”,一边往窗边走去,听说坐在淅淅沥沥的窗边,一个人也不会觉得太寂寞。
她记得,总有人不厌其烦地叮嘱她要吃饭,要按时吃饭,不要挨饿,就像上天派来治她这种懒到人神共愤的人。
可是这些话已然不能让她产生太多的幸福感,多少句关切的话,都比不上陪她走一段路吃一顿饭来得实在。
以前有人说,到了一定年纪,就再也不会喜欢耳听爱情了,再好吃的东西吃多了都会腻的,再动听的话听多了也会免疫的。
所以她不会再轻易被好话打动,也不会再习惯性只点同一个食物,一个人也要尝出新鲜感。
三
他性格木讷,连嘘寒问暖都显得干涩缺乏浪漫气息。她喜浪漫,一再容忍他的不解风情,却也在多次暗示无果以后,想过放弃。
相恋两年半后,她在某一个傍晚突发高烧,她只是在短信里告知了一声,此时他在距离三个小时车程的另一个城市里熬项目,她知他的木讷,对一句“多喝热水”以外的话没有抱太大的期待,便吃了药沉沉睡去。
凌晨五点多醒来,突然看到他趴在旁边的床头柜睡着了,桌上凌乱地放着冰袋、体温计以及几盒未开封的药。
不知道这个夜里他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情开了三个小时的车来到她家,又是换了多少次冰袋,测了多少次体温,才忍不住沉沉睡去。
那一刻她觉得,眼前这个人,值得爱。
四
他们是大学时代的恋人,一起走过六个年头,从青葱到成熟,从谈情说爱到谈婚论嫁。
他一直不求上进,对生活得过且过。她无数次劝说,却总换来空头承诺。
她以为时间会是催熟剂,总有一天那个稚嫩的孩子总会长成一个大男人,可是从第一年到第六年,从希望到失望再到绝望。
那天她抱着他大哭一场,而后扬长而去。她说: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流泪,从此两不相欠。
一年后,辗转从他人处看到他的婚照,她没有去,只是知道,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