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正在管理实习的班级,到画面一转却见到他步履匆匆的样子。像是有预知全局的魔力,我知道他生病了,手忙脚乱地赶上去,想跟上去抱他,跟他说话。
可是一路上都有各种牵绊,一直到路边的诊所。我看着他坐下,帮他跟村医说哪里头疼,看着他给村医证件打称(梦里面好像没有收医药费,就是拿病人的一打身份证件和医药证明称一称)医生甚至都没翻看内容,就跟我说他这一打证件大部分都是献血证明。
我为此很紧张地问医生:“这样子可以吗?”医生盯着证件考虑了一会儿才回答:“可以。”不知道为什么我又反问了一句:“那哪些献血证明可以去掉吗?去掉会有影响?”医生给了个让我莫名松口气的答案:“可以,不会”
他要打针了,针管很粗,梦里的我害怕得闭起眼睛捂起耳朵不敢看,我想等他打完针了跟他一起回家,想拉他的手跟他说说话,还想抱抱他,在抱他的时候趁机拿手蹭蹭他看起来刚刚剔干净胡子的下巴。我以前总是这样,很喜欢用手蹭他的下巴玩。没剃胡子的时候觉得他胡子拉碴,想蹭一蹭;剃胡子了,还是手痒地想蹭一蹭他看起来光滑的下巴尖的参差感,从小到大。
可是,等我捂开眼睛的时候,我发现他不见了,医生说他走了,他没有等我。
我沿路返回,企图赶上他,其实也算赶上了的,就是从未得近身靠近。小路拐角过后就是他的背影,看着他走得好快,眼前恍然与过去陪他走路停停歇歇喘气的模样重叠起来。就一瞬间的怔愣心慌,他又走远了,我只得急走紧跟上去。在经过一片竹林时,我发现那里开辟出来一条小道只通江边,上面正通行着的是一个现实中村里已经去世很久的大伯的大约是装着尸骨的木轮车子,而竹林的另一边俨然是在举行着他的葬礼。正赶路的我来不及停下思考,只心底下暗自思忖:葬于江边何处吗?
其实经此一耽搁,我已经跟他隔更远了,甚至看不清他的背影,只能依稀辨别着他衣服的颜色。我想跑过去,脚边又立着两块竹子编制的碑石,上面刻着两首诗,一首是别人的,一首是我一篇写过的,我不得不停下来,像是必须的程序一般,我要读完这两首诗才得以放行继续走下去。
所幸,拐角的时候,我赶上了。他就停在三米处的沙地里,不知在埋头找什么东西,我想我知道,他要找的是一个盒子或者框框。我还是想上前去,可是老板突然跟我说话,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出现的,但她确实在那里,她要跟我说话。我看着沙地里埋头找东西的他,我想:这么近,总不会再逃离我的视线了吧。
索性就站在那里跟老板说起话来,具体内容不详,但拢共不过三句话,转个头的功夫,他又不见了。就这一分钟,能跑哪里去呢?我左右张望,试图猜测他这一次奔走的方向。突然,一驾牛车还是马车(后面拉着的都是破旧木板车我分不清)刚从侧路口下去,看衣服的颜色,会不会是他?我来不及思考哪里来的车,跑上去就喊,开车的人回头了,不是他。
他还是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