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年,朋友推荐美国电影《怦然心动》,更加印证了人与人之间的心有灵犀,第一眼就确定了眼神,早上一睁眼想的是他(她),晚上即使醉眼迷离脑海中翻滚的还是他(她),梦里是他(她),梦中梦还是他(她),心心念念,一卧一醒,一粥一饭,阴晴雨雪,他(她)的一举一动左右了你的视线,他(她)的一颦一笑感染着你的情绪,激荡着你的心田,你不由自主、心甘情愿、肝脑涂地沦陷在他(她)的世界。
即使你不再是少年,即使你身体不再年轻,即使你阅历丰富,即使内心已然沧海桑田,当你仰望苍穹看到繁星满天,当你雨后初晴看见一道彩虹,当你穿行茂密林间嗅到植物芬芳,当你清晨坐在欢快小溪的河畔听到啾啾鸟鸣,当你看到河南洪灾到来时不相识的人们之间的互相救助,面对生死时对生命的敬仰,你是否还会怦然心动?!
上周末在植物园散步,突然听到一首歌“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到这里……”,我瞬时泪奔,立即止步去找声音的源头,听了很久很久,泪水也留了很久很久……幼年时爸爸抱着我,总是给我哼唱这首歌,有时爸爸大声问“为何年年春天到这里?”,我就奶声奶气地回答“这里的春天最美丽”。少年时跟着父亲跑步,春天来了,爸爸会不由自主哼唱“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到这里”,我也边跑边唱,一直唱到夏天,年年如是。回老家看望奶奶,燕子的窝搭在屋里的大梁上,爸爸特别高兴,每天早晨听着燕子呢喃,又会不自觉地哼唱起来“小燕子,穿花衣……”,我也在一旁蹦蹦跳跳,欢天喜地地哼唱,爸爸说“天上的燕子飞下来了,丫头就是我家的小燕子呢”,我就两臂张开,一上一下,脚跟离地,忽左忽右“飞”起来了。慢慢地我长大了,做了妈妈,抱着襁褓中的儿子,期盼着儿子快快长大,像小燕子似的翅膀慢慢硬实起来,飞得高一些,飞得远一些,“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这首歌就从嘴里叮叮咚咚地溜达出来了。
“池塘边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60后听到罗大佑这首歌定会想起一些什么吧……我想起了小时候跟弟弟大中午不睡觉,秫秸秆儿上抹上胶去粘知了;一棵树一棵树地去找蜕过皮的知了壳,攒了好几个篮子,放在床底下,想着多卖点钱给奶奶治咳嗽;一大村子的人,灯笼火把的,脸盆水桶齐上阵,一棵大柳树底下点燃一大堆火,知了像受到惊吓似的,一下子从树上飞起,飞蛾扑火般冲向火堆,成了我们第二天的盘中美味,给穷苦中的人们打了牙祭。我想起了幼年的儿子,五六岁的模样,躺在奶奶怀里撒着娇,每天晚上八点半光景,胆子非常小的我都去铁路医院太平间附近的一片小树林,提心吊胆,胆战心惊,妖魔鬼怪满脑飞,腿肚子转着筋,脚底下发着软,一棵树一棵树去找知了猴儿,吓死宝宝了!可是每当手捧一大堆知了猴儿,儿子又想摸又想看又有点儿怕,又高兴又胆小,把知了猴儿放在他的小手心里,他被知了猴儿爬动时弄得痒痒得不行又舍不得给别人,把知了猴放在窗纱上,看着它一点点变化,一个小时起床看一次,那种期盼,那种等待,那种高兴劲儿就甭提了,摸黑逮知了猴儿时的恐惧感早已经忘到爪哇国了。
人生就是一个圆。遗憾不是年少时的不能执笔,而是可以执笔,却不能回到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