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丝戏》沈晏之秦归晚完结版阅读_沈晏之秦归晚完结版在线阅读_《牵丝戏》沈晏之秦归晚完结版阅读_沈晏之秦归晚完结版在线阅读_沈晏之秦归晚《牵丝戏》最新章节阅读_(牵丝戏)全章节免费在线阅读
主角配角:沈晏之秦归晚
简介:书房内,沈群山和两个同僚谈完,躬身行一大礼:“推举晏之进户部这事,有劳二位了”其中一人犹豫片刻,道:“沈大公子当初高中探花后进了翰林院,如今让他去户部,是否……”大楚素有非翰林不入内阁的说法,若是去了户部,将来再想进翰林院,恐怕没那么容易且户部掌管财银,对官员考察极为苛刻,便是升迁也要比其他衙门慢上几年另一人也有些迟疑,“如今户部尚书是贺章豫,为避嫌,必然不敢随便提拔大公子”沈群山无奈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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蟾兔高悬,九月中旬的清夜已被凉意侵染。
清风伴月拂檐而过,拨动沈府里的芭蕉叶和翠竹微微摇曳,发出低沉飒飒声。
沈家是大楚的高门望族,今日大房嫡子沈晏之娶妻。
府里处处红锦悬幔,红毡铺地。婚事办得笙歌聒地,鼓乐喧天。
持续热闹一整日,直到此时,宾客全部离开,喧嚣声才逐渐止息。
处于后院最东边的郁秀院偏僻清寂,朱漆院门紧闭。
两个婆子正依着院里的廊庑圆柱低头私语。
“大公子到底是怎么想的?东羌当年俘虏他,逼他娶了屋里那位,若不是两国谈和,他至今没机会回来。我看大公子基本不关心屋里那位的死活,为何还要把她带回来?”
“你以为大公子愿意吗?是她死皮赖脸跟来的!说自己和大公子拜过堂,抛妻是弃信忘义,会遭人不齿。”
“大公子不想背上骂名,只能把她带回来。”
屋里的秦归晚支起玉线花纹窗牖,院中凉风扑面而来,还夹裹着两个婆子的讥笑声。
“原是如此。怎么会有这种蠢物,逼迫大公子至此,又非要跟来大楚,简直是自讨苦吃。”
“可不是,我活这么大,也没见过这样的蠢货。如今,大公子娶了贺家小姐,等大婚办完,她就知道什么叫后悔莫及了……”
对话戛然而止。
两个婆子互视一眼,各自意味深长地笑了。
贺家是沈老祖母的娘家,贺妙心是沈晏之的表妹。
沈贺两家关系亲密,沈晏之被俘前曾和贺妙心许下口头婚约。
大婚完成后,沈老祖母和贺妙心都不可能容下秦归晚。
秦归晚微微蹙眉,怔了须臾,转身离开了窗边。
身后的青枝听到外面的对话,顿时喘息加快,疾步走上前,伸手去合窗,企图把恼人之话都挡在外面。
“好像谁稀罕来大楚一样!”她轻啐一声。
“都说大楚之人最讲礼义廉耻,依我看,沈家上下个个猪狗不如。”
“主子,当初在咱们东羌,若非你护着沈公子,沈公子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论起来,你不光是沈公子明媒正娶的妻子,还是他的救命恩人。不是他,你不会得罪新大汗,更不会被逼着来大楚。”
“你为了他受了那么多苦,来到这里后,他从不来看你一眼,还对你不管不问。”
“没知会你一句就直接娶了一个狗屁平妻,甚至为了防止你闹事,让人守着不让你出院门,简直猪狗不如……”
她的东羌话说得极快,手脚也麻利,这番话嘟囔完毕,已经利索地关好了窗牖。
回过身发现,秦归晚不知何时站到了铁梨圆角书案前,正左手撩袖,右手执着墨锭慢悠悠研墨。
她未施粉黛,穿着一套白玉色洒花湘裙,外面罩了一件月白绣花对襟长褂,满头黑亮的青丝随意挽起,上面松散地插了一支檀木扁簪,几缕碎发盈盈垂落胸前。
仿若没听到青枝的话,一直淡然地垂首研墨,莹白素手和黑墨在烛火下颜色分明。
安静如一幅仕女画。
青枝的嗓子里如被塞了棉花,骤然堵住了声。
片刻后,走上前,接过墨锭,边研墨,边小心翼翼道:“主子,你没事吧……”
秦归晚铺好笺纸,提毫沾饱了墨汁,写了几个字后,顿住手,抬头看着青枝,眼神平静如秋湖。
“放心,没事。”
在东羌的那四年,为了沈晏之,她在苦海中不断浮沉,所遭之艰辛苦难,已是不可胜数。
陪沈晏之一起下大狱,染上严重风寒,差点病死。
为了帮沈晏之试药,误食毒物,造成心脉和眼睛受损,至今未愈,发作时要靠吃药调理。
因为救沈晏之,从悬崖上掉下来九死一生。
还有一次,东羌九王子为了折磨沈晏之,用铁链捆住沈晏之,朝他脸上泼开水。
她像疯子一样冲上去挡在了沈晏之身前。
沸水顺着脖子流进后背,和她的亵衣全黏在了一起。
烫伤撩起的水泡破裂之时,灼痛让她整颗心都在颤,甚至坐卧行走都变得异常迟钝。
整整大半年的时间,她都无法躺着入睡,只能趴着。
她花四年时间,在沈晏之身上悟出一个道理:钻冰取火,只会徒劳无功。
如今,她不会再做傻事了。
刚回沈家那天,沈晏之答应帮她送一封家书给母亲。
这些日子,她一直没机会见沈晏之。
家书写了撕,撕了写,不知写了多少遍,还是不满意。
今日总算想好如何写这封信了。
她想,大婚过后,沈晏之清闲下来,理应遵守承诺,安排人去送这封家书。
信刚写一半,一连串地嘈杂声从远到近传来。
“顾世子,您喝醉了,奴才送你到前面厢房休息吧。”
“顾世子,您走错路了,去厢房不是这里……”
“顾世子,这是府中女眷住的地方,您不能进……”
“顾世子,您可千万不能往里去了……”
“顾世子……顾世子……”
各种哀求、劝阻声,以及混乱的脚步声掺杂在一起,转瞬就抵达了郁秀院的大门外。
“滚开!”
“谁敢拦路,本世子就剁了谁的手。”
“嘭”的一声巨响,大门被人从外面踹开。
男子洪亮的叫嚷里似是含着几分醉意。
“本世子当然知道这是哪里,不就是沈晏之从东羌带回来的那个女人的院子吗?”
“本世子今天非要进去看看,东羌塞给沈晏之的女人长什么样。”
秦归晚不由微拧秀眉。
大楚唯一的顾姓世子,只有顾濯缨。
顾濯缨的生母是昭华长公主,父亲是定国公,他是长公主唯一的子嗣。
因从小备受恩宠,养成了骄纵荒唐的性子,是大楚出了名的纨绔。
甚至有人戏称他是大楚第一纨绔。
早在东羌的时候,她就听闻过关于顾濯缨做的各种匪夷所思之事。
她当即放下软毫,准备进内屋躲避。
她不想多事,亦不愿惹事。
刚起身,随着众人的慌乱尖叫声,有人掀开绣菊锻帘走了进来。
秦归晚还没来得及挪脚,蓦然和门口之人四目相视。
银珠高照,灯烛辉煌。
身穿檀色绣金丝锦袍,发束金冠,长眼剑眉,样貌风流,浑身酒气的年轻公子,浑身溢着放荡之气,懒散地站在门口。
屋里烛火猛然跳动了一下,明幽之间,顾濯缨微眯双眼,倏然扬眉笑了。
“沈晏之当初娶的不是东羌蛮夷吗?怎么是个汉族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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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之送走所有宾客后,在喜婆地引导下,推开了贴着大红喜字的木格雕花门。
夜风潜入衣袖,倾泻满袍,吹的红色喜服衣角飘摇。
房檐下的灯笼从身后投来明灭不定的红光,照在他颀长的身形上,在地面上拉出一道黑色朦胧的影子。
屋内烛影摇红,鸳鸯红幔低垂,纱幔挂帘内隐约透出一个若隐若现的窈窕身影。
外面规规矩矩立着两个丫鬟,见沈晏之进来,忙上前行礼。
行完礼,二人将榻边纱幔拢到两侧。
新娘正头顶盖头,双手交叠,乖巧地坐着。
喜婆拿起桌上的秤杆,双手奉到沈晏之面前,胖脸笑到几乎看不到眼。
“新郎官,挑开新娘的红盖头,从此夫妻二人称心如意……”
沈晏之微微颔首,接过秤杆,走上前,冰冷的秤杆伸到绣满连枝喜鹊的大红色盖头下,手腕微微向上用力。
正要挑开,脑海里尘封的记忆骤然跃出。
他忽然想到了和秦归晚大婚当天的情形。
刚被俘到东羌的时候,原以为大楚会派人去救他或赎他,谁知,等了三个月也没消息。
当时两国激战正酣,东羌很多官员都提议对他处以极刑,把人头扔到大楚军营,给大楚一个下马威。
东羌的老大汗得知他是大楚探花后,并没听那些官员的建议,而是饶了他一命,企图说服他归顺。
老大汗想通过同化一个大楚探花,向世人证明东羌的强悍。
为此,还专门给他安排一个妻子。
有了妻儿家室,就有了牵绊。时间长了,自然就断了回大楚的心。
为了显示对他的重视,老大汗让人挑选一位贵女给他。
秦归晚便是东羌为他选中的妻子。
那晚的洞房布置的比今晚还要奢华,屋里处处镶金嵌红,如血般侵占他的眼睛。
为了让他和秦归晚早点生下孩子,老大汗让人在酒水里放了东西。
那个煎熬的大婚之夜,他几乎终身难忘。
捏着秤杆的手不知何时越来越紧,根玉般的手背青筋微凸,修长的指节白了又白。
喜婆等了片刻,发现沈晏之眸光沉沉,右手紧握着秤杆不动,不由扯着笑,上前重复了一遍。
“新郎官,挑开新娘的红盖头,从此夫妻二人称心如意……”
沈晏之敛眸回神,伸手挑开了盖头。
光线猛然变亮,贺妙心下意识抬眼。
当初器彩韶澈,雅如朗月的少年郎君,在东羌待了四年后,褪去了所有清冷淡雅,成了冷厉成熟的男人。
黑沉的双眸里藏着冰剑般的寒意,透着不可直视得慑人锋利。
沈晏之缓缓翘唇,冲着贺妙心露出一个温柔笑意,所有森冷皆藏起,眸底瞬间荡漾起缱绻如丝的柔情。
“妙心。”
简单的两个字从舌尖徘徊而出,因低沉的嗓音而显得异常暗哑诱人。
贺妙心的耳尖迅速绯红,红晕弥漫到白玉般的面靥上。她不由颤抖着垂下黑浓的眼睫,双手紧绞在一起。
她生的黛眉樱口,窈窕轻柔,桃花般的人儿穿着一身喜服,因娇羞垂首露出一截粉颈,端是娇态迎人。
喜婆笑着接过秤杆,丫鬟奉上了白玉合卺杯。
二人正欲拿起卺杯,远处突然传来了惊慌的叫嚷声。
“不好了……顾世子闯进小夫人院子了…”
秦归晚和沈晏之成亲在前,按理应是长房大夫人。
可沈老祖母在沈晏之带秦归晚回来那天,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安排小夫人住郁秀院。
小夫人是对妾室的称呼。
郁秀院是大房院里最偏僻破旧的一个院子。
沈晏之对此毫无反应。
从此,沈府上下都称呼秦归晚为小夫人。
二人的手全部顿住了。
贺妙心担忧地抬眼,小心试探,“表哥,你要去看看吗?”
她很想知道,四年的朝夕相对,沈晏之对秦归晚到底是什么态度。
后院那么多奴仆,顾濯缨再胡闹也最多闯进去看一眼就走了,不会出什么大事。
沈晏之轻轻摇头,嘴角依旧噙着温柔浅笑。
“今日是我们大喜的日子,莫要让无关人打扰了。”
贺妙心暗松一口气。
看来,是她想多了。
眼前人还是那个一心倾慕她的沈晏之,并没因其他女人变心。
二人端起合卺杯,沈晏之先行喂贺妙心饮下。
贺妙心正准备喂沈晏之,门外有小厮在着急大喊:“大公子,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顾世子强行把小夫人掳上了房顶,您赶紧去看看吧。”
贺妙心面色猛僵。
沈晏之拍了拍她的手,轻声安抚:“妙心莫怕,我去看看。”
“今晚闹这么大,若是我一直没回来,就别等了,早些歇息吧。”
“表哥,今日是我们大喜的日子。”贺妙心轻咬红唇,柳眉间盈满了担忧。
“顾世子素来荒诞,你莫要和他起冲突,把他劝走便是。”
沈晏之颔首起身,撩袍踏步至门口,打开门,寒脸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门外的青衣小厮急得团团转。
“大公子,顾世子喝多了,不愿和贴身随从一起回去,还把随从赶走了。”
“他在咱们府里到处晃荡,后来不顾阻拦,非要闯进郁秀院。”
“看到小夫人后,发酒疯般,说要请小夫人一起赏月,小夫人不愿,他就强行扯着小夫人跳上了郁秀院的正屋屋顶。”
“府里那么多侍卫家丁,都是死的吗!怎么会让他如此胡闹!”
沈晏之抬脚往郁秀院走去,声音瞬间寒似凛冬凌锥。
小厮被沈晏之身上这股杀气慑的莫名打了一个寒颤。
“大家拦了……没……没拦住……”
“这会顾世子在屋顶上逼着小夫人和他一起赏月,他说,谁敢上去……他就直接从屋顶滚下来,摔死在沈家,看谁担得起……”
小厮越说声音越小。
顾濯缨是天潢贵胄,这会又醉得七荤八素,大家不敢上去强行押他下来,怕他当真掉下来摔出什么三长两短。
莫说他出事,便是磕了碰了,昭华长公主也会闹到整个沈家鸡犬不宁。
“老夫人知道后,当场昏了过去,这会府医正在给老夫人施针,说是并无大碍。侯爷去送宾客还没回来,府里已经乱成了一团。”
“管家让您赶紧过去看看,先想办法把顾世子弄下来。”
听到这里,沈晏之艴然冷笑,飞快赶去了郁秀院,小厮拔腿飞奔跟了上去。
贺妙心站在屋内,望着沈晏之远去的背影,染着大红蔻丹的细长指甲狠狠掐进了掌心。
刚才还一派娇羞温柔的脸,此刻遍布阴寒。
她精心准备这么久的新婚夜,居然就这样被毁了。
没有秦归晚,何来今夜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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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的郁秀院已经乱成了一团。
想看热闹的奴仆早已被斥责走,沈府老管家正站在郁秀院中,不停对着屋顶上的人作揖。
“顾世子,夜间风大,您是贤身贵体,万一染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老奴求求您,快下来吧。”
顾濯缨斜着身子坐在屋顶正脊上,金冠歪到了一边,额前碎发凌乱,一手撑着自己脑袋,一手撑在身后。
“吵死了,本世子赏个月而已,你个老东西怎么一直吵吵嚷嚷的,真是扫兴。”
年近五十的老管家,活了大半辈子,生生被顾濯缨一句话骂到想哭。
“顾世子,若是您实在想赏月,老奴也不拦着,您可否先让我们夫人先下来……”
一个外男,半夜对沈晏之的女眷如此拉扯,传出去,实在有伤风化。
“下来?”顾濯缨斜睨管家,剑眉高扬。
“没有美人相伴,算什么赏月?”
他侧首看向身边的秦归晚,眨了眨眼,一脸轻佻放荡。
“月色和美人共赏才是人间极乐事,缺一不可。夫人,你说对吗?”
秦归晚无视顾濯缨,淡然地望向远方无尽幽深的墨穹。
“顾世子,我不清楚大楚的赏月风俗。”
“但我知道,在大楚,你对我如此拉扯,我必会受人鄙夷,遭人唾骂,被夫家嫌弃。”
顾濯缨轻啧一声。
“没想到,你一个东羌人,对我们的规矩了如指掌。”
“既然知道我会累及你的名声,为何不恼?”
被困在院里一个月,秦归晚快忘记外面何般模样了。
此刻凉风袭面,屋顶上视野开阔,远处星月交辉,她忽然生出几分畅快感。
畅快之余,又莫名想念远在东羌的母亲。
她轻垂眼眸,镇静反问:“为何要恼?”
顾濯缨冲进屋,不由分说便将她扯了上来。
若是她恼怒反抗,扯坏了衣裳,众目睽睽之下,只会更难堪。
沈晏之回大楚到现在一个月的时间,沈家一直忙着张罗娶贺妙心的事,没人有时间理会她。
即使没有今日这一出,等忙完这场喜事,沈家人腾出手,也不会让她好过。
她现在身子不好,恼怒只会伤身子。
顾濯缨一时竟不知道如何接话,敛神打量起眼前人。
若换成其他女子,此刻只怕早已因羞耻害怕而哭泣唾骂或寻死觅活。
秦归晚却自始至终云淡风轻。
那双标致的凤眼半隐在暗影中,潋滟的眸子沉静如深潭。
她娴静如秋夜中的悬崖潭水,远离红尘的人烟喧嚣,蕴藏着极致得平和清雅。
月色下,美人裙角飘摇。
素月似对她有偏爱,笼在身上,将人映得玉雕雪堆,侧脸轮廓如描淡光。
顾濯缨的指尖莫名微颤了一下。
瑟瑟秋风牵着秦归晚的一缕发丝轻飞慢舞,带着淡不可闻的芬香,扫过他的侧耳尖。
心尖突兀地涌起痒痒的、小小的麻意,瞬间蔓到四肢百骸。
他的呼吸乱了一瞬后,须臾间便恢复了往日的风流放荡。
“东羌姑娘果然与众不同。”
“不如这样,若是沈晏之因此嫌弃或抛弃你,你以后便跟着本世子。”
“本世子素来最会怜香惜玉……”
“顾濯缨!”一声暴喝,惊的顾濯缨松开了秦归晚的手腕,闪身躲到了一边。
下一瞬,一个红色身影出现在屋顶,和顾濯缨打成了一片。
秦归晚这才看清来人是沈晏之。
她无视屋顶上打斗的两个人,平静地站起身走到屋檐边,对着院中的一众人道:“找梯子让我下去。”
管家急忙让两个婆子支上梯子,秦归晚下来后,带着气到嘴唇发白的青枝进了屋,关上了屋门。
管家忙让侍卫们去屋顶帮忙,沈晏之怒吼:“都退下,我要亲自帮顾世子醒酒。”
管家挥手制止住了众人。
顾濯缨今日在沈府如此大闹,确实该揍。
这种混世魔王,做出如此浑事,就算挨了打,告到皇上面前也没理。
顾濯缨许是喝多了,并不是暴怒的沈晏之对手,几招下来就落了下风,俊脸被打了两拳,嘴角霎时间青紫一片。
两个人很快打到了屋顶另一面。
避开了院中人的视线后,顾濯缨捂着被打的嘴角,用极小的声音道:“沈晏之,你个王八蛋。”
“说好的做戏,下手这么狠,想打死我吗?”
“让你来闹事,谁让你碰她的?”
沈晏之狠狠揪住他的衣襟,咬牙低声问道。
顾濯缨舔了一下齿列,血腥甜味顿时溢满了口舌。
“既然闹,自然闹一场大的。”
他轻哂一声,漫不经心地说:“况且今晚月色甚好,我一时没忍住,风流病犯了,这才邀美人共同赏月。”
沈晏之双目赤红,脖颈青筋迭起,狠狠一拳砸向了顾濯缨的脸。
“哎呦……本世子要被打死了……”
顾濯缨侧首躲过,大叫着跳到屋脊上。
当着管家和众侍卫的门,滑倒后直直滚了下去。
院内侍卫们齐齐手忙脚乱地接住了他。
顾濯缨落在人群里,闭眼佯装昏迷时,看到屋顶上的沈晏之几乎要用眼神撕碎了他。
虽不知道顾濯缨是真昏假昏,管家还是惊慌到不行,怕这混世魔王在沈府出什么意外。
火急火燎地指挥几个侍卫把顾濯缨抬去厢房,“快去让府医给顾世子把脉。”
“不必,直接抬去叔父院里。”沈晏之从屋顶跳下来,出声打断了管家。
“他是沈家家主,此事关系到长公主,让他处理!”
“可,侯爷送客还没回来……”
“无妨,你先把人抬过去,他应该很快就回来。让他回府后先处理此事,祖母那边我去安抚。”
沈晏之扔下这一句,正准备走,似是想到了什么,顿住脚,侧身望了一眼正屋。
透过屋里烛火,隐约能看到映在窗纸上绰绰约约的倩丽侧影。
她似乎正在桌案边提笔写信。
她的字素来笔走龙蛇,刚劲有力。
那些东羌字经过她的手落到纸上,个个体势劲媚,纵逸狂放。
见到她的字,总有种在草原上肆意策马的畅快感。
沈晏之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截断所有思绪。
“秦氏不遵妇道,罚去小佛堂吃斋念佛,抄经一月。”
“在此期间,不准她见任何人,更不得放她出来!”
管家忙不迭应下。
只叹这秦氏的运气实在不佳,好好呆在屋里,平白被顾世子牵扯上了。
小佛堂荒废了三四年,早已无法住人。
沈晏之下完令,拂袖便走。
“夫君且慢。”清灵明亮的声音从屋内乍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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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之停足,回身便看到正屋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秦归晚带着青枝款步走出,行至他面前,盈盈行一礼。
“妾身有错,甘愿受罚。去佛堂前,还有件事想麻烦夫君。”
她从袖口里取出刚刚写好的信,双手递到沈晏之面前。
抄经禁足一个月不算什么,但家书之事不可因此耽误。
沈晏之目光沉沉地盯着秦归晚的脸。
片刻后,伸手接走了信,淡漠出声:“我既承诺过,自不会食言,信会尽快安排人送。”
信捏在手里才发现,外面未用火漆封口。
沈晏之顿觉微窒。
她向来聪慧,知道往东羌送的信,必然要经过严格检查。
“多谢夫君。”秦归晚浅笑,又朝沈晏之行一礼。
“妾身尚未来得及恭贺夫君。祝夫君和贺姑娘恩爱两不疑,相守到白头。”
她并未再多看沈晏之一眼,而是扭头看向刚才守在院里的两个婆子。
“带路吧,去佛堂。”
两个婆子在沈晏之面前不敢怠慢,小跑着取了钥匙,慌忙在前引路。
沈晏之矗在原地,望着秦归晚的秀影,待她走远,低眸看一眼自己。
只觉得这满身红色刺的眼疼,又像火一样烧在身上,肌肤骨头皆被灼的焦痛发颤。
管家暗自咂舌。
都说东羌蛮夷不知礼数,如今来看,这秦夫人简直比京都名门闺秀还要知书达理。
如此自觉,倒是省了派人把她"请"去佛堂的麻烦。
两个婆子打着灯笼,引着秦归晚到佛堂院子后,打开门锁,止步在石梱外,并未推门进去。
其中一个皮笑肉不笑,斜眼扫过秦归晚,阴阳怪气地说道:“小夫人,您怕是不知道咱们大楚的规矩。”
“您这样大晚上和外男拉扯不清,按理该家法伺候。”
“咱们大公子待人宽厚,只是罚你来这里抄经,还望您好好反思自己,莫要再做出有辱沈家名声之事。”
青枝憋的脸都绿了,秦归晚轻扯了一下她的胳膊。
这个婆子说教完,另一个则发狠般,大力将秦归晚主仆二人推了进去,嘭的一声关上大门,从外面落了锁。
院里一片黝黑,二人骤然被推进来,肩膀撞到了门板,半边身子生疼,踉跄着几乎绊倒。
青枝眼疾手快地扶住了秦归晚。
站定后,两人勉强借着月色看清了这个院子。
地上的青石板缝间长满了荒草青苔,屋檐下破旧蛛网倒挂,院角种的一棵菩提树早已干死。
干枯的树冠枝干扭曲如鬼怪利爪,歪斜着伸向黑黢黢的夜,看得人发瘆。
青枝倒吸一口冷气,快步进了正屋,摸到半截蜡烛,点亮后,手持蜡烛,扫视一圈屋子,气到浑身发抖。
秦归晚进屋后,愣了一瞬。
这是个两间相连的屋子。
进门便是紫檀木佛龛,里面黄缎裱里,供着石佛。案头歪歪斜斜放着旧瓷净瓶、净碗、石鼎。
因长期无人打扫,器物早已落满尘土,难辨原样。
房梁屋顶桌子,肉眼可视之处,皆蛛丝遍布,漆皮斑驳,灰尘厚积。
石佛脸上织满了亮晶晶的蛛丝,一只硕大的长毛黑蜘蛛正慢悠悠顺着佛像手臂往上爬。
耳房里有张花梨短塌和一张桌案,榻上被子早已生霉,浑浊呛鼻的霉臭味从四面八方扑来。
木门因破损不堪,外框歪斜,被风一吹,不停开开合合,咯吱作响。
青枝原以为沈家佛堂必然是个明净亮堂之地,没想是这番情形,说是佛堂,连脏破的柴房都不如。
心底的委屈再也压抑不住,她的眼圈隐隐泛红。
“主子,沈公子太欺负人了。你是他的妻,无端被人欺辱,他不询问关心就算了,还不分青红皂白罚你来这里抄经。”
“他明知道你身子不好,不能住阴潮之地……”
“无妨。”
秦归晚淡淡两个字,青枝的泪珠差点滚落出来。
她别过脸,轻擦眼角,瓮声翁气道:“主子,遇到沈公子,简直是你的劫。”
秦归晚抬眸望向堂中石佛。
蜘蛛已经爬到了佛像脸中间。宝相庄严的佛面上突兀地出现一团黑色,恐怖又诡异。
当年东羌为沈晏之挑选妻子的时候,并不顺利。
一是没有贵女自愿嫁给异族俘虏;
二是东羌贵女很少能说流利的大楚话,即便嫁给沈晏之,也无法正常交谈,更别说一起生活了。
这事之所以落在她头上,是因为她身份特殊。
她母亲是个大楚人,东羌攻破大楚边城的时候,万骑长见她母亲貌美,捋了她的母亲回去当妾,生下了她。
后来,万骑长升至大当户。
她顶着大当户之女的身份,勉强挤进贵女之流。
不过因母亲身份低微,她从小不受待见。
大当户得知老大汗要为沈晏之挑妻子,为了邀功,毫不犹豫把她送去了。
她生了一副汉人模样,跟着母亲学了一口流利的大楚官话,对大楚习俗也了如指掌。
母亲还额外给她起了一个汉人名字:秦归晚。
平日若是不说东羌话,和大楚女子无异。
简直是为沈晏之量身打造的妻子人选。
她就这样嫁给了沈晏之。
成亲那天,母亲又哭又笑。
“母亲做梦也没想到,你能嫁给大楚探花当正妻。”
“以后,你要好好待沈公子。若是沈公子哪日得了机会回大楚,你就跟他一起离开,永远别回来了。”
“大楚才是你的家,东羌不是。”
母亲不停重复说大楚男儿如何优秀。
他们不同于东羌男人,从不粗鲁野蛮,不会用鞭子抽打女子,更不会出现男人死,弟兄继承妻妾的事。
而是从小读圣贤书,温柔有礼,细心体贴。
这世间男儿,最好的莫过于大楚男子。
更何况还是大楚名噪一时的探花郎。
以至于,穿上那身大红色双燕绣花喜袍的时候,她恍惚以为,嫁给沈晏之,是她一生之幸。
思绪回拢,她轻声道:“青枝,这世间,唯有往事不可悔。”
青枝心中沉闷,默不作声地开始收拾屋子。
她是东羌最低等的贱奴,九岁时因做错事差点被人抽死,被秦归晚路过看到救下了。
从此,她成了秦归晚的贴身奴婢,过上了不挨打,能吃饱的好日子。
她和秦归晚年纪相仿,这些年一心侍奉秦归晚,随着学了不少大楚习俗,也能说一口流利的大楚官话。
虽是奴婢,却把秦归晚看的比自己性命还重要。
知道秦归晚要来大楚时,毫不犹豫地选择跟来了。
这几年,她把沈晏之和秦归晚之间的事全看在了眼里。
沈晏之是她在这个世上最厌恶的人。
她没秦归晚那么宽容大方。
沈晏之这样狼心狗肺,薄情寡义的男人,真该遭天打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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