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一个难忘的童年。之所以难忘,一定是饱含着眼泪和微笑的故事。在童年的心理扎下了难以抹除的根。我不记得自己童年时最早的事是什么了。如果说要用蠢事和错事来记的话,我想一页纸是记不下的。
从什么时候说起呢,这里要说的事有可能或早或晚。顺序有可能是随机的。因为我也记不清楚到底是哪一天发生的了。姑且就是个想起来说说的趣事。
我家在农村,靠近黑吉两省交界处。最早是父亲跟着爷爷闯关东来到东北的。我就是地地道道的东北人了。不过听我说话有点山东口音,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山东人。这都是受母亲的影响有关。我母亲是山东人。
我记得印象最深的事是:每当我哭着喊着撒泼打滚的时候,我奶奶就说:“王校长来了”。王校长就是我们村当地的小学校长。我们村里的孩子都怕他。因为他严厉。我记得我上学时,胆小怕人,王校长对我奶奶说来年来上学吧。就这样,我第二年上的小学,比同龄孩子晚一年。每当我不听话时,我奶奶的杀手锏就是王校长来了!我立马就会老实许多。
第二个最怕的事就是每当我在我二大爷家看完《聊斋》电视剧时,从他家回家也就一百米的路。但是路上经过一个小屋,听说那个小屋去世过一个人。我还曾经去看过。每当夜晚走到那地方心里就忐忑不安紧张的跑起来。脑子里《聊斋》电视剧恐怖的旋风音乐就不自觉的响起来。随着风声灌入耳朵。自己吓得自己不轻。
当然我最怕的是我的父亲。每次贪玩回家晚了,我爸就让我站着,等他们吃完了再让我吃。那也不好使,孩子玩起来是没有时间概念的。记得有一次我把家里的钱包给藏起来了。父亲知道了很生气,把我暴揍一顿。屁股疼痛难忍。
其实要说印象最深的还有村里的赵大夫。那就是给孩子打针,最怕他给我打针,几乎都是强忍着疼痛。那时感冒发烧都打退烧针和消炎针。那时候都给打屁股针。今天左边,明天右边,没几天就是坐也不敢坐,一坐就屁股疼。走路还不敢用力,怕扯着肌肉疼。
那时候,我跟奶奶一个屋睡,我们家孩子多,俩妹妹跟爸妈一个屋。有时候奶奶会偷偷给我拿冰糖块吃。感觉真是比蜜都甜。奶奶愿意抽旱烟,所以奶奶用过的烟袋锅子,每次抽完都用鞋子来磕一磕,把里边的烟灰清理出来。奶奶的烟袋锅子里的烟油子可以拿来当药用。治牙疼最好使。常年抽烟,奶奶的肺不好,晚上习惯吐痰。奶奶习惯用绑带绑腿,而且脚小时候因为缠足,把脚趾已经掰断了。虽然现在不缠足了,但是奶奶的脚也不能恢复了。
那时同龄孩子多,一家都是两三个孩子,记得有一年计划生育,超生的罚款,没有钱交,就把农民的牛、拖拉机,值钱的家当抵押。那时早的还在大集体时,就扣公分来交超生的罚款。那时候大集体,人多就是生产力。尤其在农村谁家人多别人也不敢欺负你。所以多生孩子是刚需。
记得村里修桥,有点像石拱桥,村里男女老少都去出工,记得那时孩子们是最高兴的,可以跟着大人们去吃庆功宴。在学校里举办的,大家把桌子都搬到学校,有点像百家宴,那时候有肉吃是最开心的。记得杀了一头猪。烧鸡、红烧肉。论美食,还有就是谁家结婚举办喜宴,也是大家都聚在一起,吃的那叫一个香。那时家里有事孩子和妇女不让上桌,只有等客人吃完了我们才能靠前。有时母亲会偷偷的给我们盛出来点,让我们解馋。
记得学校西侧有个低洼处,每到雨多的时候,这里就成了一个水泡子,有一年我看着好玩,就在水泡子的木头上划船玩,有时站不稳就会掉水里。不知道玩了多久,玩的时候开心高兴,可是浑身湿漉漉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的家,面对着一身泥水的我,母亲又是一顿骂。最后还是屡教不改。没办法,我妈给我取个名字叫橡皮。说我是橡皮做的。那是上学时,在走廊里跑动,不小心把手和膝盖都磕破了皮。重要的是裤子又破了。母亲生气的说,橡皮做的。记得那是过年,母亲给我做的新衣服,中山装一套,刚吃完饭,喝了点红酒,那时的红酒后反劲,喝时还没感觉,出了家门,遇到点寒风,立马就腿打晃,没走几步膝盖就磕在地上,把母亲给我新做的衣服,磨破了一个大洞。回家又是一顿教育。
磕磕碰碰是免不了的。有时在学校里,课间休息,孩子们都会在走廊里挤香油,走廊的墙面都让我们给磨去了一层皮,露出了砖块。还有孩子的后背肩膀上有的磨的都露出棉花了。但孩子是快乐的,哪怕回家被父母批评,那也都忘到脑后了。如今学校已经变成了做木耳菌的菌房仓库了。曾经热闹的篮球场,每到傍晚年轻人都会不吃晚饭也要打一场篮球,我家就在学校旁边,只要篮球一响,拍篮球的声音就能在我家听到。我就会迫不及待的去看看。有时也会组个队玩一会。忘却输赢,玩的开心就好。
那时我们乡里来领导坐的都是吉普车,我们都喜欢闻车的尾气,愿意闻那个特殊的汽油味。老师有的是外地来的,支教,我记得我们有一年来的女老师扎个大辫子,姓张。每天早上上学生家吃早餐。那时也没什么好吃的。如果有也就算白面馒头或者大米饭,就是最好的了。或者从河里钓鱼,杀个自己过年才吃的鸡或者鸡蛋。那时只有夏天才会吃上应季的蔬菜,自己种的,冬天就是白菜,萝卜,土豆子。每年会用肥猪肉㸆油,当豆油用,炒出的菜香。对老师那时每家都是做点好吃的,以表达对老师支教的感谢。那时村里特别重视教育,都羡慕谁家考出个大学生。都是值得村里家里骄傲的事。记得有一年村里举行运动会,我们参加跑步,只要是参加就有奖品,发个铅笔,橡皮,作业本。那时孩子们都特别开心。天真烂漫可爱无瑕。
要说最快乐还要数暑假,夏天孩子们大热天没地方去就上河里泡着。累了就在河里石头上晒太阳。或在河边沙子里坐一坐。有时一玩就是一天。中午吃完饭接着去。那时我们都会扎猛子、狗刨。那时河里还有小龙虾,我们那叫蝲蛄。只要用一个发臭的肉就能抓一桶。有次小伙伴不小心让蝲蛄给夹了。抓回来一般做蝲蛄豆腐。河里还有蛤蜊。我们憋一口气扎猛子到石头下面去摸蛤蜊,做出来有点柴,不好吃,做不烂。有时我们带着渔网,网上来直接在河边烧烤吃。有是还从地里挖几个地瓜、土豆烤着吃。大自然会教会人们想学的一切本领。
冬天的假期就是用茄子秧最硬的部分做的茄子枪。一般打豆子。还有就是洋火枪,用自行车的链子做的枪头。用铁丝做枪把。把火柴或者硫磺放里,用力撞击发出响声。冬天还喜欢用竹子做箭。弹弓打家雀。做爬犁,在雪上和冰上滑行。那时玩具都是自己造。虽然不怎样,可也体会到一种成就感和快乐。那时我们有个大哥厉害用钢管做的枪把碎铁钉打进了木板里。小伙伴都很是羡慕。那时谁要是有把玩具仿真手枪那是最牛的了。我哥曾经在市里读书,买过一把铜质的子炮枪。让我羡慕不已,那是我童年最想得到的礼物。如今已经不想要了。错过了时间,礼物也就失去了意义。还有一次是我看好了商店里的一把小刀。央求父亲给我买。拿出我的杀手锏哭了一整天也没能如愿。现在回头想想觉得好笑好傻。傻的冒泡。咋就那么混,一点也不懂事。一厢情愿的哭闹,换不来你要的。反而是不要的等待才是最容易得到的。
那时水果也就是樱桃、李子和梨、杏。最受欢迎的是李子和杏。那时姥姥邻居家种的李子伸到姥姥院里,我们有时会偷偷摘两个。有的还不熟,吃到嘴里涩涩的,苦的我们都吐出来。那时河边采野葡萄、山里红、臭李子。臭李子吃多了会便秘。有一次,在河边的臭李子树上,为了摘大的臭李子,不小心从树上跌了下来,缓了好长时间才从地上爬起来。险些丧命在臭李子树下。山葡萄最好是下过霜的更甜。一般大人会把它们采回来泡酒喝。山里红有点像小山楂,可以开胃。春天一般会吃山上的野韭菜,跟家里韭菜没什么两样,口感上野韭菜有点甜辣味。记得有一次开春,跟小伙伴们一起在北山上玩。北山有个用水泥垒成的地窖。孩子们会爬到里边玩。玩会大家在山上找野韭菜吃,找着找着,突然大家发现蛇在草丛里沙沙的爬行,吓得大家一起往山下跑,由于山坡陡,没跑几步都滚着来的山脚下村民的帐子旁边。一看又是浑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的。走路还一瘸一拐,脸上也被划出了血印子。春天有时还会上山采柳蒿芽,蕨菜,记得有一年学校勤工俭学,要学生们采一定量的蕨菜,我就背着背篓上山去采,采完的蕨菜要把根部在地上摩擦粘上土,防止水分流失,老的快,就会损失一部分,那时采摘完的要及时处理,把老的部分去掉,再用盐浸泡保鲜。舍得舍弃的才能保持产品的品质如一。
记得小学六年级的时候,跟父母去山上采松茸,天还没亮就上山了,村里的东山上,有好多松树林,那时早上的林子里湿气重,没走多远,鞋和裤腿就湿漉漉的。有时就在松树林底下摸索着,看看鼓包的是不是松茸。有开伞的就自己留着炒菜炖汤吃,很是鲜亮,有股土味。有的人吃不习惯。听说有防癌,提高人体免疫力的作用。有的年景最高时炒到一等的一斤五六百块钱。有的人一两个月就能挣一两万。那时候感觉比种地挣钱。所以大家都去捡松茸。那时收松茸的也分好几拨。有的时候为了收购也会打架。为了新鲜,需要把当天采购的松茸当天运出村,连夜赶路。那时还没有制冰的技术,也没有那个想法。一般都是用树叶,放在纸箱里或塑料筐里。防止上热,都会开着口。让空气流通。记得最高兴的一天是我、母亲和舅妈她们上山采松茸,中午走累了,我蹲在地上吃饭,一上午也没捡到松茸。蹲在地上看看有没有鼓包的地方。突然发现露头的松茸,有点已开伞了,激动的就跑了下去,等我捡完后发现有两个让我不小心用脚踩坏了。那次感觉心里是甜的。激动的自信了许多。但后来就没有那么好的幸运了。激动过头往往会有些许的损失。
后来陆续跟父亲去过几次东山,但都没有什么收获。那时都是有窝子的人才能采到。因为露头的早被先来的人给捡走了,除非走到没被发现的地方。人迹罕至未曾探寻的山,一般属于开拓者的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