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晦气!”》

(一)

      “此后一别,不知何日相见,兄弟姐妹们,来,让我们干了这一杯!”

      “干了!”

      “干了!”

        ......

        晚上六点,学校旁的小饭馆,一群年轻人围着桌子都站了起来,纷纷端起了酒杯......

        四年大学,相逢又离别,到了此时,各自就像树上的叶,只需风一吹,就落了一地的悲。

      “你回去吗?”女孩问。

      “你不回,我也不回。”男孩将怀中的女孩又搂紧了一些。

      “想好毕业后做什么了吗?”

      “等等看吧。你还要吃什么?烤鸭肠?”

      “好啊!”

(二)

      晚上八点,某别墅小区。

      咚咚咚——

    “你好,开下门,你的外卖到了。”

      门开了,两人四目相对。

      “你住这?”男的问。

      “……是我认识的一个小姊妹,偶尔来玩玩的。”女的回答。

      “哦,你点的鸭肠,还热着呢。给!”

      “谢谢…”

      “上个月你不是跟我说回老家嘛,我就想…算了,到时候再说。记得给我五星好评哦!”男的心情沉重,却又装着轻松。

      “好。”

        门关了。

      “给我吃一点!”

      “不给?不给是吧?”

      “小心等会我让你吃——”

        他还在门口,屋子里传出来一男一女的声音,这声音在空寂的夜里分外刺耳,来回刺激着他的耳膜,他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忘了要走。

        屋内的男女在喘息着,他的胸口也在起伏着……

(三)

        哐——当——

        晚上十一点,派出所接处警大厅的门被撞开了。只见男子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摸着凳子就一屁股坐了下去,脸色煞白,不停地喘着粗气,“警官...我要报警,有人拿刀要捅我!”

        想到刚才发生的一幕,男子依然心有余悸,“20公分长的刀,他拿着20公分长的刀...我不知道他怎么进来的...我真的吓死了...我能怎么办?我只能跑啊...当时还有谁在?哦,我女朋友...她晚上点个外卖,烤鸭肠...我当时就顾着往外跑了...她人应该还在现场,我来打电话给她。”

      “你就这样一个人跑了?!”我问。

      “不是!警官你听我说——”

        哐——当——

        门外进来一女子,走到男子旁边,坐了下来,一言不发,低着头。

      “说!赶紧的!那男的是谁?”

      “你敢说你不认识?”

      “这几年给你吃好的穿好的,你就给我整这一出?”

      “老相好,对吧?”

        女子依旧还是沉默。

        晦气!

        这女的是真晦气!

        男子不停地在嘀咕。

(四)

        男子在嘀咕什么我没留意,但我想,当时坐在接处警大厅角落的那老头应该听得清楚。

        自从十年前进了这派出所,我就注意到,接处警大厅里经常会进来一老头。别看他平常总是坐在角落眯着眼,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其实我知道的,他眼睛尖得很,耳朵灵得很!

        他第二天有没有跟别人说三道四我不清楚,但我敢肯定,这大晚上躲在被窝里笑得最大声的几个,肯定有他!他就是一看戏的!

      我甚至一度怀疑,这背地里搞鬼的也有他。我知道的,他就好这口!他喜欢看戏!

        什么?你说你不认识他?

        辰光,我们这边都习惯这么喊他。当然,可能只是个假名。

        这个糟老头坏的很!我曾想把他关上几天,你猜怎么着?我一靠近他就跑,还跑得贼快,追都追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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