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度的和谐维持了近半年,我的精神被分散,甚至有时忽略了苭苭的存在,苭苭哭了,我和苭苭发生了一次前所未有的冲突。
那种冲突,不是吵闹,不是争论,是无尽的沉默。谁都不说明,我和她各自有自己的不满,我甚至还觉得是我被苭苭忽略了,但是前所未有的,我们没有一个人主动把内心的积郁说出来,一层层加厚,我很早就睡了,很反常,苭苭和我突然无法交流。我有些魂不守舍,像是在期盼什么,我自己也不清楚,但是苭苭一语道破,你不再是我一个人的了。我辩解,不是不是的,真的不是的。但是我能理解,一个挚爱的人,被别人分走了一些,又分走一些,直到所剩无几,那是怎样的荒凉,就像当初萸的远离一样。
我和苭苭各自坐在床头的一角,都不说话,用短信交流,许久我收到这样的字眼;
没有话说吗?
我发了很多,可是你为什么看不到。距离这么近,却不能用言语去化解,原来我把那么多条的信息,不经意就发到了苭苭的一张废弃不用的卡上。我往往是等着苭苭开口,不会安慰她,不知如何去说,尽管心里很纠结,想拥抱她,却不行动。
我明明知道,这一次不能,不能只是等待,我应该对等,和谐是平等,相互。我不能在等着她一个人付出。
我从不觉得会失去苭苭,她永远等在那你,我错了,她也会很痛很痛,没有人为她停下来,呵护。
我知道你们都有重要的事情去做。
她总是这样说。
不,你也要要求我,我太自我,没有顾及到你的痛楚,天平倾斜了,我们就会有裂痕。
我要你做的就是多多包容,每个行为都要很真挚。开心,高涨,我就和你同样了。
裂缝又缝合。
这种缝合好像是某处爆裂的伤口经过没有医师资格证的医生在一处破旧的小医院里用没有消毒的低劣器具和粗糙棉线的缝合,除非平躺着纹丝不动,否则伤患处一定会再次爆裂开来,牵动着内脏,拖拽出直肠。
面对我们之间第一次重大、浓烈的冲突,我们匆匆地和好,似乎生怕伤害到彼此,却有很多潜在的不满和怨言没有说得透彻,于是酝酿着下一次不可避免的冲突。
我和苭苭度过了一个无痕的短短的假期,迎来的是和谐到顶端的冲突。
然而拭歆却失控了。
他想要的吵架开始络绎不绝了。
我们都在再满足不了只是相互陪伴。
他总是易怒,我就更易怒,他看看我沉默的表情,就觉得我在闷闷不乐,然后一起生气,一起爆发,不可收拾。
极端的时候,我一看到他,我的怒火就像打火机的火腾地一下就燃起来,连他呼吸的时候比平时粗重一点,我都接受不了。我在他眼中开始变得错漏百出,没有按时赴约,没有记得住纪念日,没有给他生日的惊喜,没有向他的朋友热情示好,都能成为他迁怒于我的缘由。
我们再也没法好好说话了,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我们的关系就和站在阳台向下倾倒脏水却恰好有人经过一样不可收拾地恶化了。
你真娇弱,若是遇到了什么困难,肯定承受不了。
你凭什么武断地说我!
我非常气愤。
本来就是这样。你这样下去,将来必定会自作自受。
我将来如何,是我的事情,和你无关。
怎么和我无关,我不能让你吃苦。你这样娇弱,对于不可预知的风浪,你无法抵挡的。
风浪来临我自然会警觉,那时自然就会抵挡,释放能量。
你做不到。
我能做到!
那你证明给我看啊。
你要怎么证明。
你和我在一个月的之内每餐只吃白饭,你做到了,你可以提出任何要求。
我一定证明给你看,我的要求已经拟定好,那就是请你永远不要再和我说话,永远退出。我们签订了协议,我草草的签了字,对它很厌恶,不想看过程我只要你离开的结果。
他为我盛好白饭,我把餐盘推到一边,又给自己重新买了一份,默默的吃,默默的流泪,吃完,他看着我,我快速吃完,把盘子重重一摔,就像扇他一耳光。
只有几天,他再也忍受不了我的沉默,冷漠,一言不发,我戳痛了他的肋骨。
茆茆,我求饶,我输了,你提要求吧。
我心中已经是抑制不住的喜悦了,故作镇定,嗯,我的要求很简单,以后就是,陌生人。
拭歆惊慌了,但是很快又镇定下来,他掏出皱巴巴的协议纸,指了指其中的一行,不显眼的,此时很灼烫,茆茆提出的要求的前提是不能影响和乙方的关系。
我掉进了陷阱和圈套。
我还能说什么呢,只怪我不够谨慎和缜密,这件事就没有了结果。
不愠不火的关系已经出现了裂痕,平淡开始有了火药的高亢。
又一个假期。
我拨他的手机,总是没有回应,还是没有回应。
我不便接的你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