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宝玉是庄子化身的真实原因

在《红楼梦》中,作者曹雪芹所要表达的核心思想其实就是庄子的思想,男主角宝玉正是庄子思想的代言人。

在《红楼梦》第22回中提到,宝玉“毫无牵挂,反能怡然自悦”。因为“吸引力法则“,所以心无挂碍、怡然自悦的宝玉看到了下面的一段文字:

故绝圣弃知,大盗乃止,擿玉毁珠,小盗不起; 焚符破玺,而民朴鄙;掊斗折衡,而民不争;殚残天下之圣法,而民始可与论议。擢乱六律,铄绝竽瑟, 塞瞽旷之耳,而天下始人含其聪矣;灭文章,散五采,胶离朱之目,而天下始人含其明矣,绝钩绳而弃规矩,攦工倕頫之指,而天下始人有其巧矣。

这段文字来自《庄子》的“外篇·胠箧”部分,尤其是“故绝圣弃知,大盗乃止,擿玉毁珠,小盗不起; 焚符破玺,而民朴鄙;掊斗折衡,而民不争;殚残天下之圣法,而民始可与论议”这句话值得细细品味。


这句话的意思是指,“杜绝产生追求圣贤这种不接地气、高高在天的意淫,放弃刻意追求所谓的大智慧,就不会出现‘大盗’(偷取古人知识、考取了功名,却在官场牟取暴利、为非作歹的人);不推崇美玉珍珠这些贵重的东西,就不会引发小偷去行盗。烧掉信符和打碎玉印这些可以用来制造伪证的物品,人民就会回归自然朴素无欲的状态;损毁用来测量比较的容器和秤杆,人民自然就不会争执不休了。废除那些奉为神圣的条条框框的律法,百姓才可以自由的讨论。”

这句话正是宝玉的写照,他对那些嘴上说要读圣贤书、当了官之后完全和圣贤背道而驰的人不屑一顾,认为他们都是混账的东西,是败坏社会风气的主要源头。

尤其是主动献殷勤要讨好宝玉的贾雨村,是他极其讨厌的。贾雨村依靠贾家的势力,在官场小人得道。后来贾府被抄家,贾雨村这个落井下石的奸诈小人,参多贾家一本,果真是个假仁假义的愚蠢之人,后面他也恶有恶报,真是大快人心。


在宝玉看来,人活着就要逍遥游,远离名利场,这才是正道。

而“擿玉毁珠,小盗不起”,也体现了宝玉对很多别人眼中的所谓宝物的嗤之以鼻。比如,他天生口衔的那块通灵宝玉,在别人看来都是宝物,但在宝玉看来确是一个负累。因为有这块玉,推崇“世法平等”的他却得不到平等对待、每个人对他都是特别优待。

后来贾家的没落,也是从家中有人偷一些所谓的名贵物品开始的。可见,若为物役,则失自由,像宝玉那样不看重这些东西,才能活出自我。

在宝玉的世界里,一清如水、世法平等,所有人都可以一起愉快、自由地讨论,所以不会有像“男女授受不亲”、“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些三纲五常的条条框框的约束。

理想是美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活在人世间的宝玉,虽然每时每刻都想庄子上身,但是终究不免堕入俗套中。比如在《红楼梦》第22回,他原怕黛玉和湘云之间因为一个玩笑产生误会,因此想做老好人消除她们两个之间的误会,没想到不但没达到这个效果,反而让黛玉和湘云都对他有不满。


这让宝玉不禁想到《庄子》中的:“巧者劳而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饱食而遨游,汎若不系之舟”和“山木自寇,源泉自盗”等句子。

“巧者劳而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饱食而遨游,汎若不系之舟”的意思,是指“过于卖弄灵巧的人,自然会多操劳;过于显摆智慧的人,自然要忧心的事情也多。不显摆自己能力的人,不会有太多的追求。吃饱了,就逍遥自在的游玩,就好像坐在不被绑死的小船一样”。

宝玉想到这句话,是因为自己之前是在卖弄自己的“巧”和自作聪明了。本来湘云和黛玉之间的事情,她们两个就可以处理好,自己参与到其中反而让黛玉和湘云都不自在了,不如不参与、对她们不做任何要求的好。所以,宝玉反省到:“巧者劳而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饱食而遨游,汎若不系之舟”,这也符合他“无事忙”的外号。


而“山木自寇,源泉自盗”,表面是指“山上的树木,因长成有用之材,而被人砍伐。源泉味甘,然后人争取到这里获取,最后落得干涸的下场”,实质是指“做人不要太有用,太过锋芒毕露,反而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除之而后快”。

宝玉的前世原本就是一块无才可用的石头,所以没被女娲用来补天、后来还能来人间走一遭。来到人间后,如果宝玉刻意显露自己的才华、考取功名成了可用的人材,就不免沦为风俗、变为像贾雨村这样的“知识大盗”,很显然这是他深恶痛绝的。

作者曹雪芹的心里住着一个庄子,因为有这个心结,所以他把庄子写成了《红楼梦》中的宝玉。尤其在上面提到的《红楼梦》第21回和第22回,曹雪芹引用了《庄子》中的一些充满哲理诗句,让宝玉成为了庄子思想的代言人。

在经历了“繁华终是一场梦幻”之后,曹雪芹意识到人活着的最高境界,当生如庄子,逍遥遨游,自由自在,心无牵挂,反而能活得开开心心。

因为这是他在折损了晚年才了悟的道理,所以对曹雪芹来说要活成庄子那般的逍遥自在,已经是太晚了。幸好他把对庄子思想的向往,寄托在了《红楼梦》中的宝玉身上。


于是,我们看到了自小就遵照“世法平等”、活得自由自在的宝玉。他没有“男女授受不亲”这种思想的捆绑,所以自小和那些可爱的女孩们打成一片、活在他们专属的青春王国里;他也没有那么多等级制度思想的束缚,所以不会处处以主子自居、任意践踏下人。

能读到曹雪芹笔下的宝玉的我们,是幸运的,因为宝玉是除了庄子以外、庄子思想的最佳代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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