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8月11日,我在出差的路上码字。工作实在太忙,其实也不是工作的问题,更多的是我自己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新人,什么需要从头学起,在工作前我信心满满,可不到两周时间,我的所有自信就都被摧毁了,如同碎纸机的那些碎末一样,再也回不到原来的样子,无论在此之前,你身上有多少光环。
九寨沟7.0级地震又一次把国人的目光拉到了天府之国,汶川地震、雅安地震、茂县泥石流再到前两天的九寨沟地震,每一次灾难来临,四川都是我们的关注中心。每次灾难,都会有太多感人的故事。
朋友圈里人都在转发“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所以要好好生活”,刚开始,我也特别认同这句话,可后来才想明白,这句话就是个伪命题。明天和意外,哪个先到来都不重要,即使好好生活在意外来临时我们也会有意外,今天我想说,我们要好好和每个人说再见。
第一个离开我生命的同龄人,是小安。小安是我初中同学,初二那年换班,我到了小安所在的班级,那个年纪的我们,排外好像是本能。我作为为数不多进入他们班的几人之一,虽然没有刻意排挤我,可我觉得自己怎么也融入不到他们的圈子里。是作为前桌的小安和我说话,给我解题,帮我和每个同学打好关系,还推荐我做生活委员,可以说是因为他才有了我和新同学们后来融洽的关系。小安字写的好,画画的也不错,唱歌也很好听,他像春风一般温暖,他像《匆匆那年》里的乔燃一样,他也有自己的丁香姑娘,当然,不是我。
在结束初中生活之后,我们就天各一方,他去了外地,我留在了本地。高中三年,虽有联系,可终究是有了距离,可我们的友情没有改变。
2015年11月27日,我永远不会忘记那天。初中同学打电话给我说,小安走了。我还笑着问她,小安去哪了?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可在听到她的哭声之后我才意识到我理解错了,我挂了电话去打给其他同学求证,在得知这确实是真的不是谁的玩笑以后,我在宿舍像疯了一样嚎啕大哭。
大学舍友从来没见过我这个样子,没人敢和我说话,没人敢安慰我。后来她们说,我那天的样子特狰狞。
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不得不信,他确实离开了。没有任何征兆就离开了我们,我想回去再看一眼他,就最后一眼。可是,我请不到假。那个时候我的大学因为某些事不让请假,我在辅导员的办公室哭的不能自己,可最终也没有打动辅导员的心。那个时候涛哥还在我身边,他说,回不去就不回去了,他可能是想让你记住他最好的样子。
最好的样子?我和他已经好几年没见过了。现在回想起来最后和他见面的样子,只能回忆起场景,而他的脸,一片模糊。
如果结局注定是这样,注定他提前要离开我们,能和他好好道个别,也不至于让我遗憾终生。
好好和每个人说再见。
小王单位的一个领导,某天在锻炼的时候忽然就倒下了,倒下,就再也没站起来。小王说参加完这位领导的追悼会,他特别难过。因为每天朝夕相处的人,竟然就这么突然离开了,自己都没好好和他道个别。
身边的军人或多或少都经历过这种战友突然离别的事,虽然说现在是和平年代,可每年牺牲的军人也有很多。涛哥跟我说,如果他能提前知道,他一定会郑重的和战友说一声再见。
很多事情,我们无法改变,也改变不了什么。就像死亡,我们每个人都需要去面对,每个人都有死亡的一天,只是不知道谁哪天离开而已。那么,我们可不可以和每个好好说每一声再见?
再见,有再见,也有再也不见。好好说再见,不留遗憾。
冯引娟
2017.08.11
(愿逝者安息,生者坚强,在灾区的救援人员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