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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时候,总觉得爱一个人可以地老天荒,但时间总是会让一切都归于平淡。结婚生子,每日陷于柴米油盐时,朝夕相伴的人也会渐行渐远,最终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和李毅是大学同学,都对对方有着朦胧的好感,却一直也没有捅破窗户纸,无他,双方都想回自己的城市,彼此又隔着那么远,两个城市间甚至没有直达的火车。
毕业后,两个人天和一方,各自为了生活拼搏努力,虽然留着对方的联系方式,却从来没有联系过。本以为就是这样了,各自成家立业,再无瓜葛没想到,缘份就是这么妙不可言。
一、出差
毕业后我进了家乡的一家咨询公司,从初级助理做起,现在晋升到了顾问,这份工作的收入还是相当可观的,只是需要经常加班、出差。好处就是可以公费看遍祖国的大好河山吧。
毕业一年多时,有一次回到母校城市出差的机会。我在校友群里发了帖子,问同时谁在,可以一起聚聚,没想到很快收到了回复。李毅也是那几天出差,我们就约了晚上在我酒店旁边的饭店碰头。
很久没见面了,猛得看到西装笔挺的李毅,还真有些不适应。晚饭彼此交流了毕业以来的发展,他毕业后去了当地的一家外企,负责市场活动,这次来是组织一次交流会。
晚饭后,有些意犹未尽,我们去了最近的酒吧。其实,我并不胜酒力,几杯下肚后,就有些上头。看着李毅仿若没有任何变化,好像又回到了大学时彼此暧昧。
李毅也有些醉了,他用似乎有些怅然又有些不满好像还带着些许撒娇的口气问我:“毕业分开了,你有后悔吗?”我愣住了,是啊,彼此分开了这么久,大学时喜欢的人又出现在面前,我后悔吗?
他看着我有些发呆的表情,突然一个吻就落了下来。冰凉湿润的触感,夹杂着威士忌的味道,那一瞬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赶紧闭上眼睛,双臂本能的抱住了他。
这,算是迟来的初吻吧。我们跌跌撞撞的相扶着出了酒吧,他什么都没有问,随手拦了一辆车直接到了他住的酒店。这一夜,我们彼此拥抱呢喃,彼此推搡咒怨,明明互相爱着,却又那么轻易地放弃,白白浪费了那么多美好的时光。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时,我有点儿懵懂的睁开了眼睛,看到旁边还熟睡的人,第一反映就是要逃走。怎么办,是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还是要好好谈谈,果然酒后误事。
先不去想这些了,甩甩头,赶紧穿衣服,收拾好准备今天的工作。刚要坐起来,还在熟睡的人一把拉住我,将我拽到怀里。呢喃的说:“陪我”。
真没想到,私下里的李毅竟是这样的粘人。可是生活不单单是浓情蜜意,还有着一地鸡毛。我轻轻的推开他。用尽量平稳的语气说:“就这样分开好不好,我下午的飞机回去了。”
他沉默了一小会儿,看着我的眼睛说:“我一直很喜欢你的,大学的时候,你要回老家,我父母也非要我回去。不过既然又碰到了,我们能不能尝试一下,两个城市的距离其实也就是一小时不到的飞机。”
我承认我心动了,平时还算理智的我,也想着疯狂一把,面对着自己喜欢了这么多年的男生,真的要再次放手想想也是挺痛苦的。于是我点了点头,既然爱情来了,就顺其自然吧,偶尔放纵一下,也算是对的起自己的青春。
二、双城
于是,我们开始了一段双城故事。和所有恋爱中的男女一样,仿佛有说不完的话。李毅特别喜欢在忙完一天之后,和我来一场电话马拉松,他总是说,要和领导汇报思想和工作。然后就是事无具细的汇报到深夜。还要求我也要向他汇报,我总觉得我的工作乏善可陈,除了被客户虐就是被老板虐,他却也听得津津有味。
我们保持着两周见一次面的节奏,有时候是去对方所有的城市,有时候是去各自出差的城市。飞机是家常便饭,后来高铁开通了,更是方便了出行。算算不到半年的时间,竟也攒了厚厚的一叠票据,为祖国的交通建设默默的贡献着我们微薄的力量。
一直不敢和双方的父母坦白,因为我们也不清楚这个样子能够坚持多久。记得那段时间有一部叫做《双城生活》的剧很火,同事们就常常调侃我,说我是现实版的双城。剧中两位主角因为爱很快就闪婚了,当然也面对着异地生活的种种挑战。而我们两个,也正是爱的浓烈的时候,但是,却迟迟不知道再往下一步该怎么办。
转眼从初春到了深秋,随着一场秋雨过后,城市有了浓浓的寒意。树叶开始成片地飘落, 铺满了草地,黄的、红的、绿的、褐色的,像是给大地穿上一件美丽的风衣。天气渐渐的凉了,但是温度却最是适宜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傍晚,偶尔有风扬起铺陈的落叶,洒落在肩头,是最美的季节了。
我走在回家的路上,有些匆忙,赶着回去准备出差的东西,临时替一个同事的项目,竟也无暇顾及周围的美景。从地铁出来到小区要经过一条小路,路灯刚刚亮起,我低着头边想着项目边快走着。
手机铃声恰在这时想起,安静的道路上有些突兀,是李毅打来的。我接起来让他赶紧说事情,我实在是时间紧张。他的笑声从电话那头传过来:“你往前看,你小区门口”。
我猛得抬头,却看到他穿着一件风衣站着小区门卫亭子旁边,那么笔挺的站着,竟让我有些发呆。这次有多久没见了,秋天是最忙的,很多项目都在收官,我们电话甚至都打的少了。我小跑过去冲进他怀里,有点微微寒意的胸膛却让我觉得分外温暖。
有些贪恋他的怀抱,不过,还是要赶着回家收拾东西。犹豫了一下,我还是让他在门房等我一会儿。回到家匆匆和爹妈交待一声,我就拎起出差的行李和李毅汇合。
原来,他是特地请了假想要给我一个惊喜的,果然是一个大大的惊喜,他会陪着我出这趟差。他帮我推着行李箱,我跟在旁边,脚踩着地上的落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低沉婉转,像我此刻的心情那么美妙。
三、结婚
出差纵然非常忙碌,而且还占用了宝贵的周末,但是有着李毅的陪伴,仿佛空气中都有着甜蜜的气息,竟也不觉得疲累。我们是在机场分开的,道别时紧紧的抱着对方,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想跟着他回去算了,或者让他到我这里,这样的异地恋,算的上是痛并快乐着吧,让人在蜜恋中时时品尝分别的苦痛。
没想到进了家门,却是看到了严阵以待的父母。两个人的表情都很严肃,看到我的愕然,还是老爸先开了口。他先咳了咳清清噪,然后问我是不是谈恋爱了。有没有要带来给爸妈相看的计划啊。我脑子飞快的转着,我们的恋爱一直瞒着双方父母,是因为我们还没想清楚后面该怎么办。看样子,倒底还是被家里人知道了。
老妈说,是邻居看到我和李毅牵手从小区前小路走过,觉得特别有必要和我父母通个气。我能说什么呢,只好坦白从宽,把我们从确定关系到现在两个城市之间来回奔波都一一道来。老妈听完了,就一直沉默着,老爸就直接问我:“那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我楞了一下,也只好实话实说:“其实我们都还没有想好。”
听完这么说,老妈的语气有些激动:“我不同意,不同意你们在一起。”老爸想了一下,也接着说:“我和你妈妈想的一样。”我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同意,他们是肯定不会舍得我去李毅所在的城市,那个偏南方的城市,冬天没有暖气,我又从小最怕冷了,我在那里生活,他们是真的放心不下。而他们也不相信李毅会跑来我家这边,毕竟他是家里的独子,也不太可能不管自己的父母。
这注定是一场不愉快的交流,我没有和父母在纠缠下去,只是默默的回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心里却在想着今天和父母的对话。是啊,也是要到了该正视的时候了,再美妙的爱情,也是要回归到现实,我们真的能像双城生活里的主角一样,分开在两个不同的城市,还能结婚生子吗?还是,我们有谁愿意牺牲,当对方的城市呢?我只知道,我可能没有这样的勇气。
不知道躺了多久,在我些迷迷糊糊的时候,接到了李毅的电话。听着他好听的声音,突然觉得很委屈,电话那头的他应该是感觉我情绪的不对劲。赶紧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把今天父母发现我们的事情,并且不同意我们在一起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他安慰我,肯定会有办法的,让我不要着急,一切事情都有他。在他温柔的抚慰声中,我的内心开始稍稍平静下来,我应该相信爱情,不是吗?
没想到,李毅给到的解决办法居然是,他说服了他的父母,辞了职来到我所在的城市。所幸他工作找的挺顺利的,在公司附近跟人合租了房子。等这些都安顿好了,他终于是准备要见我的父母了。那天他精心打扮了一番,看上去真的挺拔帅气,满身都是对未来生活的信心。
我从来没有发现,李毅居然这么会哄老人家,爸妈被他用一个午餐的时间就搞定了。或许是觉得他沉稳可靠,或许是觉得他肯为了我放弃在家乡的大好前途,或许是觉得他有能力带给我美好生活。总之就是他走时,二老恨不得我们马上就去民政局领证了。
真正开始准备结婚到最后礼成,这其实是一个漫长是痛苦的过程。选酒店、试婚纱、拍照,商量着婚礼现场安排,邀请宾客……每件事情都是那么琐碎却又不能忽视。差不多有小半年的时间,我都是在出差中的,基本都是李毅和我爸妈在安排。
李毅坚持在离我家不远的小区租了房子,算是我们的婚房。我知道他也是有自己的自尊心。虽然出租屋窗明几净,但还是比我自己家里小了不少,只有一室一厅,但对那时的我们来说,充满了温馨和甜蜜,像我们那时的日子,就是蜜里调油的新婚生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