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之味

家在新疆伊犁的赵娜,以往每周一三五晚上10点45分,都会准时打开电视,收看乌鲁木齐一档名为《活色生香每一天》的栏目。女儿阿里燕毕业后当了这档栏目的主持人。平时,赵娜就以看电视的方式与女儿定期见面。“一看到丫头觉得可亲切了,有时候还跟朋友打电话,让他们赶紧看我丫头的节目,可显摆了”。伊犁距离乌鲁木齐约689公里,驾驶汽车需8小时36分钟。因为这样的距离,母女不常见面。而让赵娜没有想到的是,女儿阿里燕如今走得更远,上海距离伊犁约4600公里。

四年前的冬天,阿里燕从乌鲁木齐来到了上海,因为“树挪死,人挪活”。她想趁年轻、有能力的时候,到外面去闯荡一番,上海的包容属性吸引着她。赵娜也没反对,但是她想不通,“女孩子家家,这是干什么呢”。阿里燕独立的个性在幼年时期就有所体现,她九岁的时候,赵娜从农田里赶回来给她做饭,不曾料到,女儿却为母亲做了一份挂面。这份感动让赵娜念念不忘。

到上海伊始,食物的多元让阿里燕感到新鲜,但时间长了,她却发现味蕾也会念旧。她最怀念的是一道在新疆再平常不过的主食——手抓饭。羊肉、萝卜、洋葱、大米、盐、糖、油、水,这些简单的食材烹制出的主食即刻让味觉还乡。阿里燕没有刻意去学,旁观母亲做这道主食的时候,就自然而然学会了。而这道手抓饭,赵娜却是刻意向她的婆婆,也就是阿里燕的奶奶讨教学来的。

赵娜的父母,1959年从无锡到新疆支边。她在新疆出生成长,因为一幅雷锋铅笔画结实了余三江斯达克,她欣赏他的善良与诙谐幽默,两人走到了一起。婚后,赵娜为了招待婆家的亲戚们,从不会做新疆菜的她,向婆婆请教,学会的第一道新疆菜便是手抓饭。在她看来,烹饪美食的动因是爱。

如今,阿里燕在上海定居成家,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对于阿里燕与上海小伙子的结合,赵娜感慨:自己与阿里燕爸爸的结合遭到很多人反对,她懂得这种滋味,作父母的,只希望两个人好就行了。

而让阿里燕魂牵梦萦的仍然是舌尖上那抹纯正的新疆味道,为此,她营造了一个美食空间阿里家,推广新疆的饮食文化。母亲赵娜担忧她的丫头过分操劳,劝其知足常乐,好好相夫教子,却被阿里燕巧妙呛回,“你不也是没有全身而退”。

赵娜目前还在伊犁的一家幼儿园工作,原是趁着暑期的空档,来上海看望女儿,开学在即,短暂相聚后即是别离。她舍不得外孙跟女儿,又割舍不下那片土地——她心心念念的塞外江南伊犁,那里水草丰茂,碧空如洗,还有遍布河谷的薰衣草。虽然他们相距甚远,但爱,无别无疆无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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