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于睡梦中,见自身现于一方蜉蝣世界,端坐于天边,静观烟霞之绚烂,闻天籁之音乐,心中安乐不可言说。忽而意动,穿行中州,天之九柱簇于飞云青岚之上;视诸夷域,地之四维迥隔于烟波浩渺之间。上御九天罡风,下穷幽冥深海,倏忽间万里之行,有大自在。又于一城中,所有故人,无论生者亡者,或相熟,或面生,皆聚会于此,平安喜乐,此吾所谓得心安之乡。于旁观处,心中欢喜,然一步踏入其会中,即各具变化,吾于此间一人得托一事,即往他处,待此事毕,尤不得还复旧处,复有它事,辗转它处,它事未毕,又有周匝变化出入左右,辗转相继,身不由己,行为皆自一念之所动,幻化无方,有思则现其形,有欲则达其愿,然自觉困顿于心,无解脱法。
未几梦醒,思虑此事,此由梦始至梦终,快乐减褪,困顿渐生,何以故?心之所念,欲之所感,业之所惑也。
夫观以无念无欲之时,若蒙童智,无欲无求,心中安乐,是真快乐;然随心念增长,所感世界亦随心念所现各个变化;至于诸念繁杂,则诸事无所尽矣,众业所囚,虽求解脱,无有出期。此诚可证世间之事,皆从欲而生,人生之苦,在于本心为无明所蒙蔽,奔波于因果业缘,求一息暂停而不得。
俯仰天地,视诸宇内,自古至今,因蔓不断,皆由自人之所念不断、所欲不绝。人之一生,自蒙童无知,因缘际会,所欲所求,日增月长,或自心发,或他人惑,心念得生,欲望林立,念念增益,一欲得脱,复生它欲,无有断绝,苦苦营生,何其困顿哉。
吾观古至今,实无有常,世无常住、理无常是、事无常非。万物尚且无常,况于人乎?是故人之所欲所求,皆是虚妄,一念所动,便生千万因果。是故无喜无悲、无善无恶、无苦无乐,是大快乐。由是可离三界轮回、流浪生死。是故涅槃乐,真实不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