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很欣赏张爱玲,无论是她的文才、孤傲、为爱的隐忍以及诸多诸多的特质。看了由她的作品改编的电影《色戒》后,联想到张爱玲其人其作,积攒了零星感想,与朋友们分享。
电影VS原著
我们暂且先把作为小说由头的、上世纪40年代那桩真实暗杀事件想象一遍。我想每个人都会明显的感到:张爱玲在她的小说里夹杂了太多个人恨意,而李安明显想把它圆转过来,不再表达那么多的恨,于是有了电影与小说原著最大的区别。
原著结尾极其干脆利落:事发,杀人,一个不留。男人回想起王佳芝,心中那句“也算个红颜知己”,简直成了文学实在没有比这个更无情的话。而在电影《色,戒》的结局里,男人用颤抖的手缅怀过去缠绵的床,还有阡陌的泪痕......温情脉脉的李安改良了张爱玲的悲伤与灰色,他想讨论是什么葬送了王佳芝年轻的爱,也想在易先生的冷酷无情中添进温情或感激,进而确定他复杂的人性。
张爱玲的欲望
《倾城之恋》、《金锁记》、《半生缘》,在张爱玲的笔下无一不是写到热闹之极、惊心动魄之极。可是,你若仔细想一想,又会发现它们的寻常。这种寻常,如同夏娃始终爱的是亚当,她不会爱上苹果和蛇。
无论在哪个年代,这些故事都是出轨的,可无论在哪个年代,他们也都在“情理之中”,是基于一个成熟男人和另一个成熟女人的欲望。在这些故事里,仅仅作为欲望观察者的张爱玲,胆大心细,甚至心狠手辣。
可是,作为自身欲望的实践者,张爱玲是胆怯的、退让的、隐秘的。这种矛盾的态度直接导致她写下了另一些备受争议的情爱:小众。也许那是因为她在性上一直缺乏诚挚的关怀。她是渴望异性的——来自父爱、性爱和手足之情,但无论父亲、兄弟、爱人,所有伸向她的男性的手所传递给她的都是冷漠、疏离和伤害,这促使她把自卑埋得更深。
她是不甘的,尽管她容貌平实,身躯庞大,性表现力不强,但仍很跋扈,特别在服饰上跋扈,那是她唯一能够把握的女性宣言,也算一种勾引......而她更喜欢低头——带着凄美之感的示弱,像一头大象请求抚爱,悲剧的,摇摇欲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