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几度秋凉,一晃晃,当年的读书郎,而今已成年长的教书匠。其间经历了无数的课程变化,教法改革,到如今却越来越不知道该怎么教书了。有时候站在讲台上,我发觉内心会突然冒出一个声音:可怜的人,你除了教学生如何考试,如何上大学?你还能给予学生什么?
是的,我们为什么而教?教什么?应当怎么教?我们需要深思。每当看到同行们在课堂上声嘶力竭怒吼“这些知识很重要,你们要认真听啊! 这都是必考的!” 我在想,现在我们教书就只剩用考试来威胁学生了。
可是,如果我们不说分数,我们又能干啥呢?那可是我们的饭碗,我们的工作业绩。
想起几年前进驾校考驾证,临考前教练不厌其烦,甚至连骂带吼,方向盘左打几圈,右打几圈精确无误,为的是能让学员一考便过。可考过之后,仍然心虚不敢上路,远不如那些没考过试却长期摸车的司机。
刚好今天朋友圈里看见朋友发了一段文,说著名学者钱文忠老师在读高二的时候还很普通。他的历史老师姓郝,在讲世界史的时候提到印度,讲到梵文,郝老师说梵文很难懂,全中国只有一个人懂,这个人叫季羡林,现在北京大学。
结果下课以后钱文忠就去找这个郝老师,“郝老师,你说梵文就一个人懂?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他说当然是真的。
“如果我去学梵文,将来就我一个人懂了?”郝老师哭笑不得。
钱文忠写了一封信给季羡林,说季老,我要报考北京大学,跟你学梵文。季老回了一封信说:欢迎报考北京大学,但是北京大学很难考的。第二年这个非常普通的孩子考了上海文科高考第二名,考入北京大学。
季羡林专门到火车站接钱文忠,后来钱文忠和季羡林住在一个房间四年,便于语言学习。
看完这个故事,大家有没有考虑过教学的宽度有多重要?因为你不知道哪一句话会改变孩子的未来。钱文忠有今天,就是郝老师上课讲了一句“废话”。而我们现在老师上课的时候经常有一句话:不考的不要问。这已经变成我们老师的口头禅。
那么,课堂上除了讲考试知识,我们还可以讲什么?其实关键在于搞清楚我们的教育最终目的是什么。记得苏霍姆林斯基说过“要把青少年培养成全面和谐发展的人,社会进步的积极参与者”。而要培养这样的人,就需要全面发展的教育任务,但在日常工作中,我们常常容易简单地将教育目标拆解为德育、智育、体育、美育等,如德育是班主任的事,与我上课内容与关,这样便形成各自为阵,甚至产生对冲。我们分工是为了将工作做得更精更细,但必须使学科体系、教学体系、管理体系都围绕总的教育目标来设计。
把各自工作干好,教好学生知识是我们的本份。但在注重教学深度的同时,不要忘了还要注意教学宽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