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父亲买了地,仅仅花了七天时间,就完成了新居的建设。爷爷分到了两间房子,单开门住在旁边,后来父亲去世,我妈别有用心的说爷爷有性骚扰,爷爷被幺爸接走,后来被租给一对中年农家夫妇住,现在不知道情况如何了。爷爷当时住的前面是客厅,里面就堆放了一个踏板风琴,(音效不错,体积庞大,我父亲送我妈的礼物,曾经是我妈教幼儿园用的,现在已经被淘汰了),一套沙发,一个茶几,后来爷爷挂出了四副画,名字叫《岁寒三友图》,是父亲朋友送给父亲的一套礼物,我很喜欢,后来就不见了。挨着客厅右侧,有一个门进去,门的旁边就是他打造的棺材。屋里面黑洞洞的,那就是爷爷的卧室,父亲嫌光线不好,要给爷爷开户窗,爷爷拒绝了,就说自己很喜欢。
从古至今,中国传统教育就是爷爷给儿孙们讲故事,很多人的三观就这样灌输的。我爷爷也是这样给我讲故事,不过七八岁以后,爷爷就渐渐的不给我们讲了,那时候,因为我算勤奋好学吧,等我识字以后,我父亲就给我买了孙敬修的书,我更喜欢读他的故事。不过爷爷讲的很多故事,都已经化为涓涓细流,滋润我幼小的心灵。譬如我还记得,爷爷和我讲了很多老家的传说,比如千佛岩的摩岩石刻,五百罗汉保寺为佛的故事。还有说到大佛寺的七步弹琴,爷爷也说有一个老外来勘探,得知地下有一巨大宝藏,中心就在一田间树木下,于是就脱下靴子,埋在地下走了,要是人们再找到这靴子,就可有顺藤摸瓜,让那地下宝藏重见天日了,可惜一直没有找到。对了,还有一个关于扫把人的传说,一个地球上有别于人类的智慧物种,后来学会上网后,几次在网上搜索,只知道那是地下生命,其他就语焉不详了。
在80年代,全国掀起了习武狂潮,开始我还对那不在意,可是后来的一件事,让我深感蒙羞,下定决心要习练武艺。事情发生在小学里,我正拿着一把扫帚扫地,旁边有高年级的同学经过,顺便就丢下了一句嘲讽,我和那同学就起了争执,因为我被揍了一拳,就操起了扫帚。那同学显是有武术功底的,见状迅速退后两步,操起旁边的木棍,比了几个招式,只见棍头从四面向我逼来,我心下惊慌的往后退去,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人哈哈大笑,扔掉木棍就往学校走去。
我深以为耻,又知道幺爸会武术,便打算拜他为师。
幺爸沉思一会,便要我回去找爷爷请教,其他也不说什么。我一脸纳闷,回去后给爷爷一说,爷爷有些心动,便答应了下来,先是教了我些简单的动作,要我先练起来。后来我才知道,爷爷加入的组织,名叫袍哥,他在里面担任的职务叫老摇,具体负责什么职事就不清楚了,从他以后从事的职业分析,他应该是加入的浑水袍哥,看到这资料的时候,难免看到编者对浑水袍哥的一些见解,不由得不寒而栗,从此就此打住,再也不敢做深入了解。
我按照爷爷教的一些动作锻炼,身体很快出现了异相,先是眼睛在半梦半醒的时候,一块雾状物体便在我眼珠里升落,后来则有肌肉隆起在小臂,一直传输到手腕处才渐渐的消失。我和爷爷说了,他只是说那是初级阶段,以后锻炼深入就会恢复原样,我这才放下心来。
我问爷爷这武功是不是祖传的,爷爷没有回答。后来我看父亲三兄弟应该都不会武功吧,幺爸练的武显然是自学的,倒是提劲打靶的厉害,多半都是年轻时撩风惹祸的套路。二爸是在蚕茧公司工作的,那时候县下设区,一个区管几个乡,每个区应该都是有蚕茧站的,他应该被提成某个蚕茧站的站长了吧?那年夏天放暑假,爷爷便征得父亲同意,一起到了二爸的蚕茧站,开始了一次特训。沙包挂起来打是常事,还有白天的蛙跳,晚上的悬空睡眠是要练习的,还有踩箩筐的步伐节奏,没几天功夫下来,我被折腾的不成人形,很快就对练武失去了兴趣,便嚷嚷着回家。爷爷见状,对我很是失望,几次谈话下来,还是留不住我的心,于是,爷爷便和我回了县城。从此以后,我在爷爷面前再说起练武来,他便抽身离去。
父亲去世以后,我妈别有用心,对爷爷的态度大不如前。65爷爷一气之下带着棺材去了幺爸家,我对爷爷心怀愧疚,隔上一两个月k就去看望他,从他的表现可以看出,他也不是很想见我。在我读大学的时候,爷爷突然去世,我妈打电话给我,我立刻上车赶回了老家。那趟旅程后来想想,还是挺有传奇色彩的。我先上了一辆大巴长途,那时候的交通管理是混乱落后的,大巴没满客都是开车后还要拉客,售票员看我们人少就把我们几个人丢给了第二个车了;第二个车运气不好,还没出成都就在五桂桥高架桥上被交警截停,我们只得换了辆车刚翻过龙泉山;第三个车上面有骗局两个人在上面玩可乐中奖的套路,我不上套,他们又把我赶到第四个车上;第四个车到童家不远的地方,又遇到车费路霸拦车抢劫,我是跳车跑的,还好路匪们没有追。后来遇上一辆去南充的车要经过遂宁,赶紧掏了五元钱给售票员脱离了是非之地。车到遂宁,司机好歹把我们送到了遂宁车站,又只有买票上了第六辆直达家乡的列车。到了幺爸家里天色已晚,幺妈说已经下葬,我只好匆匆赶到了那个大桥,才遇到了送葬的队伍送葬的人。爷爷平时没有什么朋友的,熟悉的面孔只有二爸幺爸和姑父,
现在想来,爷爷应该是个很有故事的人,只不过他不愿意说而已。现在我也老了,离他见到我是个婴儿的时候,也只是相差几岁而已,我很想些他的故事,可惜当时没有仔细记录,时间也来不及了,只有这么寥寥几笔,算是我这个孤独的人的一点点慰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