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在初四似乎开始升级,村祠堂口的喇叭开始广播,提示村民需要注意个人卫生,避免聚集、走亲访友和宴席活动。大家也开始流传一些新鲜事,某某村打麻将被抓了。
二哥的同龄朋友们,晃悠着过来,不能打麻将,也不能跳广场舞,村里的日子就比较无聊了。似乎村里的公共娱乐项目,也就这两项。
大好的天气,阳光明媚。闷在家里实难办到,前几天对新冠的关心,开始麻木。每天疫情的变化,在三四天之后,剩下的就是数字的变化。而且,各种预测已经开始明了,因此,再聊就显示不出聊天者对事情发展的真知灼见了。很有趣的,疫情慢慢靠近的时候,村民反而变得淡定了。剩下的,就是怎么在可控范围内,把自己过好。
因此,聊天的话题开始变得轻松起来,紧张的情绪成为一种背景。对于一个面朝大湖的村子而言,鱼是伴随着每一个人成长的动物,捕鱼有着无穷的乐趣。
几乎对每一个在这里成长起来的八零后之前的人而言,他至少亲手抓过鱼,至少跟在犁田的老牛后面捡过泥鳅和黄鳝,拿簸箕挡在抽水泵抽水渠沟里捞过鱼。这些不需要多少工具,也不需要多少技巧,但鱼趣就是生活的一部分,男女老少都可以参与。
如果你家有其它工具,比如鱼叉、丝网、撒网、扳撑或者屏。那与鱼的接触就更深一层。屏在各种鱼乡美图中往往作为背景,用竹竿子连着一片一片的粗网,在湖中布下迷魂阵,水里的鱼,走着走着,越走路越窄,最终在尽头出,上了渔人的船,进到餐桌。
对于外出务工已久的人而言,重拾过去,最恰当的工具无外乎还是钓鱼竿了。买一个好的鱼竿,已经不是一种简单的捕鱼工具,更是对过往生活的致敬。
盘算着刚好天气转暖,鱼出来活动的时间也长了。三五好友,去东边的大湖里甩上几杆子,钓钓鱼,这就是自然会产生的年头。但问题是咱村的这些人似乎迟钝了些。临时提议的去捕鱼,结果没有蚯蚓,也没有准备酒米,要命的是镇上的店里,也都卖完了。
如果是十多年前,他们会提起锄头,找一处阴凉的地方,去挖蚯蚓。那种红色的,细毛线粗的蚯蚓是最佳的,但腐殖的土壤中,红蚯蚓的数量并不多,更多的是色深而粗壮的黑蚯蚓。还好村里也有半干的红壤土,这种土壤与腐殖土壤的交汇处,往往产出红蚯蚓。即使没有红蚯蚓,黑色的凑活一下也就得了。过去钓鱼,大家用这种就行。
也许是因为现在还是冬天吧,没有一个人提出去挖一挖试试。他们打了个电话,得知镇上的红蚯蚓都卖完了,也没有进货,这个时候,各种存货卖完了,就别指望近期内还有了。
既然店里没有,那就再打个电话,那谁谁谁不是常钓吗?估计他一定在湖边,一打电话果然在,他还有两包红蚯蚓,先蹭他的钓几杆试试,反正后面日子长,先把今天的过完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