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是我和小佳护士值夜班。
临近春节，科室里的患者都已经出院了，整个走廊现在都显得十分冷清。
小佳已经早早躲在护士值班房里休息了，谁知道后半夜会不会有什么急诊、抢救然后加急入院的呢？碰上一个这样的患者，通常也是工作到天明的节奏了。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凌晨1点了。我也决定到值班房里眯一眯。正好现在的病房全空了，安静无比，绝对适合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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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躺下不久，就听到了值班房对面的一号病房传来了开门的声音。老旧的病房还未纳入翻新工程的第一批，门窗异响、水管漏水都是见怪不怪的事情。
“小佳没有做好巡房锁门啊？......把门吹开了得多大风，恐怕要下雨的节奏，还是去关上吧。”我心中疑惑，但也决定先去把一号病房的门锁好。
我踏出值班房的门口，看见一号病房的门已经半开。
门框上，倚靠着一个瘦削的老人。
没有灯火照明的病房中，只能借着窗户上外来的光线助我分辨。光影下这个老妇人低着头，头发往后扎起，似乎梳着发髻，穿着老式的旗袍装，颜色都已经分辨不出来了。
“还有患者在这里吗？！”我心头惊了一下。
正准备上前去问清楚，老妇人抬头了。
幽暗的灯光里，她的眼睛分明亮着绿光！她死死的盯着我，脸上的表情模糊难辨。
我背脊发凉，感觉到不对劲。我迅速在脑海里搜寻近期相似的住院患者，但是搜索失败——并无此人。
老妇人在前头，我不能往前走，只能往后跑，往护士值班房跑去。我得赶紧找到我的同事联盟。
小佳没有锁门。我不敢往后确认那个老人有没有跟随着上来。我开门、一个转身就把门从里面锁上了。
小佳从床上坐起来，看着我一脸惊恐的样子，问我怎么了？
我深吸了几口气，先让自己的恐惧稍微减轻了一点，然后一五一十的把我刚才的所见所闻告诉了小佳。
我的手机好像还在值班房呢，末了我喊小佳赶紧报警。
小佳看了看我，一脸无比的淡定，若无其事的说道：“我知道。”
“她是跟着我的。”
我顿时感觉身陷冰窟！
这究竟是什么回事？！她还是我的同事吗？！今晚的夜班怎么了！？
我知道了！我在做梦！我肯定是在值班房睡着了，我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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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这里，我一个激灵、恍然大悟：“对！肯定是！我做梦了！......要怎么弄？别急......别急！肯定有办法！我得让自己醒过来！......掐自己！把自己痛醒！”
于是我用力掐着自己的手臂。不知道是因为过度恐惧还是过于害怕，我完全感受不到疼痛感。我边掐边闭上眼睛，心里默念着还有依稀记忆的佛经，祈求正气缠身：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
我感受到有东西靠近，但是我不敢睁开眼睛。
或许是这个掐手臂的方法起作用了，我突然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梦境里的画面荡然无存了，但是恐惧感仍在作威，我满额大汗。
我缓缓睁开眼睛，周围还是如丝般安静。惨白的月光穿过窗户投射到窗旁的玻璃桌上。
我仍躺在值班房的双层床上，我四肢发麻，但是仍可稍稍活动。
“原来真的是噩梦啊......我的天呐......”
我一个踉跄坐了起来，双臂撑着膝盖，双手掩脸，一个完美的自我安慰模式。
呼吸和心跳都平顺下来了，这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干渴难耐。我伸手够着室内灯灯开关，我要去盛一杯温水狂灌一口。
开灯的瞬间，我又感受到了透骨的寒冷。梦里的那个绿眼老妇人，正靠在关闭的门板上，死死的盯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