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读张鸣的《大实话:历史与现在》。其中一篇叫《都市隐者刀尔登》,介绍这位在圈内颇有点传奇色彩的作家。作者与他因同在一刊物上发文,进而注意到他。
文中说“在过去的两年里,我在《嘹望东方》开专栏,同在一个园子里涂鸦的,还有几位,都是大名鼎鼎,只有一位没听说过,恰恰这位的文字,我最喜欢,他就是刀尔登。在中国,文字写得漂亮的人不少,走时髦路线的,贫嘴,走古典路线的,掉书袋,或刚猛,或温柔,或大排比气势压人,或酥胸半露姿色撩人,但把文字写得有味耐嚼者,却如白乌鸦一样稀少——有之,刀尔登就是一个。”
我第一次读到刀尔登,好像还是在两三年前,也是极为偶然地“遇上”的。那时因为时常带着玚四处游走(名曰看世界),所以游记看了不少。他的那篇《不读游记》,记忆犹新,开头便说“十·一快到了,中国人民玩起来了,乡下的到城里,城里的到乡下,当然只是暂时的换防”。我记得当时读到“换防”一词,哈哈一笑,其中的诙谐意趣很对胃口。文中谈徐霞客,谈“游与行”等等,让我意识到出行(游玩)也该是有不同形态不同层次的。
往后读了刘黎平的《诗与远方,独辟蹊径成奇景》一文,谈同样是游西湖,白居易的早春游、苏轼的雨后游、张岱的深冬游和夜半游,开辟出了旅游的新意趣和新领域——我与玚当年是雨中游,但也游人如织,不过不至于摩肩擦踵那般。那时水汽弥漫,多少有些“山色空蒙雨亦奇”的观感。
我们在西湖边住了三天,等天晴了,本想西湖各处游走一番,却发现游人像开闸放鱼一般涌现出来,于是索性绕开它,遁去了离西湖不远处的虎跑寺。那里一片静悠,喝着乾隆御批的“天下第三泉”,坐在山寺前晒太阳,凭吊一下李叔同(他当年就在此处剃度出家)。玚把所有的干粮喂给了寺前池塘里的鱼,她乐于此,我亦乐于此,几个小时的时光恍若半生那么长。
又读了那本名叫《不必读书目》中的几篇,很是喜欢,干脆就买了下来。但从开始到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对作者的了解几乎是空白的。其实读这样的书(不了解作者),时常有之,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读书面的狭窄。
张鸣介绍刀尔登,北大的高材生,原在体制内,后出来做编辑,在之后编辑也不做了,卖文为生。只是,“卖文为生……一要出名,二要高产……我们的刀尔登这两种情况都不沾,至今为止,他的名气不大,却写的比当年鲁迅还少,惜墨如金,每个月挣上千把块钱足矣,就用这么点银子生活……刀尔登的几个朋友,都是这样的活法。”让我联想起了窦唯。
文章还有一段有趣的介绍文字:“不乐意出名的刀尔登,是个好父亲,比较善于运用胡萝卜和大棒。对自己调皮的儿子,开始是大棒,发现不灵,改成胡萝卜,用钱收买儿子做好事,后来发现钱散在儿子手里多了,再跟儿子打牌,一点点把钱再赢回来。我的教育观点:当今之世,能跟儿子一起游戏的父亲,肯定是好父亲。”
之后作者与刀尔登只见过一面,“瘦高高的,不像刀,倒像根棒子。人很腼腆,不怎么爱说话,似乎不像传说中好酒的才子,也许是因为当时人多了点的缘故。我们约好了,下次找机会喝酒,一醉方休。”
上网一查,才知有人将刀尔登比作继鲁迅、王小波之后的杂文家;又有人将其比作竹林七贤之刘伶,赞其才气过人……不过这些他都否认,说是出版社为了多卖书,搞的宣传而已。
到底是不是如此,找他的书读一读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