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y you, say me
大一的生活新鲜而可爱,从僻静的小乡下来到人群喧嚣的城市,不适应与好奇同时并存。
上课,自习,看小说,周六晚上的外语片电影,和宿舍姐妹的聊天玩耍,文学社,班级的集体活动,慢慢觉得生活如此丰富。
慢慢地,丰富的生活里多了玫瑰色的元素。
追我的是我们联谊宿舍的师兄。
所谓联谊,就是变相的集体相亲吧。
一个男生宿舍和一个女生宿舍,一起吃个饭,互相认识一下。
我是在这个时候认识的师兄,他很斯文,带着眼镜,高高瘦瘦。
他对我有可以的关照,我也感觉得到。
当他约我看电影的时候,我也并无太多意外,但依然心如鹿撞。
毕竟,这是男生第一次正式约我。
在电话里,我对他说:等我想想,回头告诉你。
我拒绝了他,看电影对我来说,是恋人间的事情。
而我和他还没有开始什么。
师兄似乎并不以为意,第二次约我,是去看书展。
这个对我来说比较好接受,我赴约。
的确是看书展,看完他请我吃饭。
第一次吃西式简餐,有点儿慌。
师兄是一个心细的人,不着痕迹的教我。
平心而论,我不讨厌他,甚至觉得他斯斯文文很不错。
可是,我总担心,如果一不小心做了他的女朋友怎么办呢?
我对木头怎么说呢?
这些约见,我没有告诉过木头,算是我的小隐私了。
师兄的约见频次,往往一周一次,爬过山,看过江,去过黄鹤楼。
当他再次约我看电影的时候,我顺理成章答应了。
当他在电影院握住我的手的时候,我紧张的不知所措。
我的内心戏是这样的:怎么办?怎么办?如果不拒绝,他会不会以为我同意做他女朋友?如果他觉得我同意做他女朋友,他会不会亲我?
想到他可能会亲我,我赶紧把手拿开了。
后面的气氛就一直有点儿怪异。
我不知道他是否把这当成拒绝。
之后,我们慢慢的确见的少了,往往只在集体活动的时候见面。
之后还有一个同级的同学对我示好,他会用带着香味的信纸,写信给我。
信是通过他的同乡我的上铺递过来的,我在所有人众目睽睽之下看信。
理所当然,这封信再被大家传阅,会有一段时间被大家作为饭后谈资。
平心而论,我对他没有什么感觉。
但是,我说不出拒绝,也就只好不回复了。
他继续写,或许以为这是一种羞涩。
终于有一天,他鼓足勇气,穿了西装,来约我在操场见面。
我拖着我的上铺。
见面的情形很滑稽。
我们三个人站在三个位置,像一个三角形。
我上铺假装在看月亮。
同学走近我一些。
我又开始感觉紧张。
看得出,他比我更紧张。
他紧张了很久,终于说:我喜欢你很久了,你,能不能做我的女朋友?
说完,我感觉他放松了很多。
我镇静下来,想了一会儿,终于对他说:对不起,我有男朋友了,他在北京读大二。
后来我就跑了,连我的上铺也没管。
据我的上铺说,她的同学还落了眼泪。
我庆幸自己飞快跑了,我可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一个男人的眼泪。
跑回宿舍后,我给木头打了个电话。
我那么笃定地跟他说:哎,我想能见到你才好呢。
而他又那么心有灵犀地笃定着说:好,我去找你。
两天后,他风尘仆仆站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出现在我的宿舍门口。
我想:我让他来是为什么呢?我该对他说什么呢?
好在他没问,只说:好饿,我们快去吃饭吧。
看他狼吞虎咽吃了两碗面,我问:你路上没吃饭吗?
他说:没,就想见了面再说吃饭。
他居然没问我为什么要见他。
终于等他吃饱了,他喝口水,把双手放在桌上,一脸正经地说:我们,开始吧。
这句话我似乎一直在等,也确信它一定会来,当它来的时候,我并不惊讶。
我甚至逗他:开始什么呢?
他定定看着我,说:我想跟你好,你呢?
我扑地笑了。
这句话这么熟悉。
七八岁的时候,我会因为他弄坏了我的文具盒,对他说:我不和你好了。
我会因为他给了我好吃的,对他说:我跟你好最好了,你不能和别人好哦。
我们在水塘边玩耍,我滑到水里,紧紧抓着岸边的杂草才不至于被淹没。
木头在村里嚎得惊天动地,结果来了许多父母,因为他无法说清楚哪个孩子落了水。
我被拉上岸之后,他牵着我的手,抽抽搭搭地说:我只跟你好。
我不能不握着他略略紧张的手,轻声说: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