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周烧脑又烧心的工作结束,周末急需作个手工,抚慰难以松弛的心神。
决定做枣泥核桃糕。
两袋哈密大枣洗净,去核。这是一个枯燥又机械的工作,把手机放到支架上,听李娟的夏牧场。
锋利的菜刀轻松切开坚实的枣肉,如犁铧冲破肥沃的泥土,快意而满足,枣肉散发出淡淡的甜香味,让人心安。
李娟的文字很能抚慰人心,又能激发人,每次听她娓娓道来那些极寻常的大情小事,就不由得想马上也提起笔来,如她一样用一双慧眼,观察写下亦并不丰富的生活。
最新的两篇听完了,枣子切了一多半,在盆子里堆成一座小小的山,又打开锵锵三人行听,嘉宾是许子东和吴淡如,当年的许子东到底年轻,思维嘴巴都跟得上,什么话题聊起来,都能有所见地,尔今却是老了不成,谈啥啥不上道,也不是啊,人家马爷比他年龄还大,人家就无老态啊。或是因为心脏病的缘故,一切都不怎么上心了吧。
去完核的大枣称重,有一公斤多。煮熟,用BLENDER分批打成枣泥,放到锅里炒。
枣泥里有很多水分,烧开后鼓起一个个大泡,噗哧一下跳老高,赶紧转小火,却仍酝酿着一个个水泡,不时四散迸溅开来,偶有一个跳到指头上,灼得生疼,赶紧把指头搁嘴里吸掉迸上的枣泥,皮肤却已红了一块。为快速降温,不使其生出水泡,我试着把枣泥从锅底一铲铲往上翻起来,不行;顺时针或逆时针快速搅动,不行;把锅铲立起来,前后推着翻着,也不行;气泡们先鼓起一个鱼嘴,扑哧吹出一口滚烫的蒸汽来。我如穿上了红舞鞋的红菱艳,无论如何也停不下来了,想去带上幅手套,或者带上个围裙的功夫都不容许。酸痛的胳膊一刻不停地搅啊搅,也不知过了多久,想是水分蒸发的差不多了,枣泥终于安分下来,不再吐出滚烫的大泡。
我松一口气,放慢了翻动的速度,温顺下来的枣泥开始变得固执,蕴含的水分更难蒸发,炒了好久,状态几乎不变。
辛苦劳作的犒劳是满屋浓郁的化不开的甜香,氤氤氲氲,飘飘袅袅,轻歌曼舞着,钻进鼻孔,渗入肺腑。
也不知又炒了多久,终于成块了,加了些葵花籽油继续炒,最后又加了一点点炒熟的糯米粉,虽不象菜谱上说的炒到三不粘,不粘锅,不粘铲,不粘手,但是炒到筋疲力尽的我毅然宣布- 枣泥炒完了。
如果按照计划,此时开始做枣泥核桃糕,很快就能做完,然而,我看着一大锅枣泥,觉得有点多,继续翻了菜谱,决定做些枣泥酥。
这一决定破坏了我的整个下午和傍晚。
首先,黄油110克,因为量少,怎么也打不发,趴在厨师机跟前看啊看,三档换五档,五档换八档地打了好久,仍打不发,一些黄油还粘在打蛋器上,不时要把它们用刮刀刮下来,于是粘的手上,刀上都是腻腻的黄油,更烦乱,索性把鸡蛋倒进去一块打,高速低速地胡乱转了一通,更气结,黄油和鸡蛋油水分离,在旋转的打蛋器下各玩儿各的。
气馁,查寻这种情况如何补救,有说加热到6、70度后再打,依计而行,加热完再打,果然好些,虽没打发的十分膨松,但毕竟混合均匀了,黄油鸡蛋成了细腻的糊糊。
把混好的低筋粉和杏仁粉倒进糊糊里拌成面团。
枣泥和面团都擀成长方形,放到冰箱冻硬,枣泥放在两层面团中间,切成小块,刷上一层蛋黄液,洒上白芝麻,烤20分钟。烤箱一开,香满厨房。
而枣泥核桃糕,再也没有力气去做,只能且待明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