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系半撇私塾新媒体创意写作项目里程碑作品二。
表姐大我6岁。
我去她爸妈家做客,舅妈拿出表姐小时候的照片,里面的小女孩六、七岁的样子,站在动物园大门口,艳阳高照,淡黄色的背心连衣裙,两只小辫翘得老高,手里拿着半根冰棒,笑靥如花。
那是我从未见过的模样。
舅妈看了看照片,叹了口气:可能我和她爸真的错了。
一、哈韩哈日的假小子,别人眼中的坏孩子
在我小时候的印象中,表姐是个不折不扣的假小子。
她在中学到大学的那段时间里,给人感觉就是“酷”。一头淡黄色短发齐刷刷冲天,3个左耳洞,4个右耳洞,戴不对称的耳钉或耳环,在肩胛骨和脚踝上纹身,牛仔裤或哈伦裤是常态,从未穿过裙子,迷HOT,后来是Super Junior,玩Cosplay,专门扮男角色,打游戏,打进了全市前五,经常和朋友出去玩,夜不归宿。
有次我们几个小辈一同出去玩,她玩得太嗨顺手点了支烟,还让我帮她保密,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她抽烟。当时的我觉得她就是很多家长眼中的“坏孩子”。
二、“坏孩子”的被同化之路
无论表姐的性格再如何“假小子”,她终究是个女孩子。
舅妈说:女孩子是一定要嫁人的,你表姐都快三十了,如果你身边有合适的一定要介绍给她啊,我们之前给她介绍了好多对象,她已经听不进去我们说的了!
舅舅对我说:我们对男方要求不多,只要双方合适,就可以商量!
除了到处托人介绍对象,他们着急的另一个表现就是催表姐本人,表姐被逼得不得已搬出去租房子住了。
即使是这样,表姐也扛不住二老的狂轰乱炸,有一天对我说:我一定要在三十岁前嫁出去。
三、一场“赶鸭子上架”的婚姻
表姐三十岁那年,真的要结婚了,男方是出去玩时认识的,家境合适,确定关系没多久就决定结婚。为了结婚,表姐提前蓄起了头发,虽然只到肩膀的长度,但已足够做出造型了。
我第一次见表姐盘头发,她盘的就是新娘头。我第一次见表姐穿裙子,她穿的就是婚纱。我第一次在表姐身上找到了当初那个小女孩的影子。
在娘家等接亲的表姐并不为难新郎,只问了一个象征性的“刁难问题”:说出新娘的十项优点。
新郎脱口而出:长得漂亮、长得漂亮、长得漂亮、长得漂亮、长得漂亮、长得漂亮、长得漂亮、长得漂亮、长得漂亮、长得漂亮。
我隐约觉得敷衍,但表姐笑着说:好了好了快出发吧!
她就这样出嫁了,对我说:我终于在三十岁前嫁出去了。任务完成。
然而,一年多后,表姐离婚了。
她说,婚礼当晚她丈夫就带了其他男人回家同住,她起初并未多想,相处久了才发现男方的不对劲,原来这场婚姻也是男方的一个任务,是他家提出的结婚生子的任务。婚后她甚至已经怀孕,知道真相后果断打掉了。
在表姐答应做他女友前,这个男人也问过圈中其他女生是否愿意做自己的女友,那些女生都拒绝了,只有新入圈的表姐,以为自己终于等到了对的人。
这场婚姻对表姐造成了巨大的身心伤害,舅舅和舅妈悲愤交加,上男方家讨说法,男方家居然还和他们算起经济账来,离婚的前提是让他们退还结婚的费用。舅舅气得住了院,最后还是让自己的女儿尽快摆脱了这禽兽不如的一家人。
四、没有必要活成别人期待的样子
回归单身的表姐有些自暴自弃。舅舅管不了也不想管,开始将“儿孙自有儿孙福”挂在嘴边。舅妈又开始托人给表姐介绍对象,但几乎没有任何成果。
表姐剪回了短发,依旧背着家人抽烟,和一个闺蜜在外面租房子住,养了一窝猫,我想她是再也不愿意在父母家待下去了。
为了活成别人期待的样子,表姐是受害者,她前夫也是。一个为了不做剩女而结婚,另一个则为了繁衍后代而结婚。
但是,不结婚又能怎样呢?人生正是因为各不相同才精彩啊。鞋穿在自己脚上,路要自己走,没有必要活成别人期待的样子,这样或许更好,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