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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常常会在夜里醒来,模糊不清的双眸透着光,像是隐在床上的大个生物体。月光的如水穿过窗台,我想试图去抓住些什么,怎奈指缝太宽,光泄入眼眸,在整个夜里,看起来异常的恐怖,却又如此静谧安好。
戴着厚重的镜片穿行在这城市的街道里,透过那层树脂镜片所能目及到的角度,有时会抡为一个圆,看起来像是一个无底的漩涡,快要把人吸入那无尽的光亮中,背包里的电子设备滴滴的闪着光,我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秋天的风带着寒意,厚重的镜片在进入家门的那一刻蒙上水雾,闭着眼睛等雾气散去才敢把鞋子和衣服脱下,母亲从厨房出来问候几句日常的话,才回了厨房继续做午餐。而自己,也只有回了房,才会无力地摘下眼镜,在那眼镜背后的世界,几乎变成笼罩着纱的模样,我看不清。太多的茫然和无措的感觉压在心头,我一直都觉得生活就是在上演着固定的桥段,每一个晨明日落,每一天脚下所经过的路,自己就像被操控的提线木偶,越是试图去挣扎,反而越脱离不开那团乱麻似的线,逃离不开眼前的这个世界。下一步会不会摔倒呢?
我很喜欢外面的世界,喜欢那澄明的溪水以及枝头的鸟,当岁月枯荣的时候,我相信,我还是在期待这美好的一切。带着这样期待生活着,却拥着着这厚重的镜片下的一双看不清世界的眼睛,或许是因为高度近视的缘故,先天性弱视障碍的眼睛,在晶状体的散射下聚焦,有着那样一个不一样的世界,不依靠任何物质所目及世界,模糊而令人害怕,光能透过眼球,白团团的光,像是一段下一秒便能穿越的隧道,轰隆轰隆地驶往前方,那段看不清的路。
街头的人儿行色匆匆,不需要说太多便能够得到这个世界的眷顾的人,我向来带着一种无意识的无视感。所以说,当我遇到宝爷的时候,我一直都觉得,他就是一个神棍,专坑人,没干什么实事,混吃混喝的老大爷。在整个小区,宝爷威望挺高的,要找他,来我们小区的广场准没错,他铁定在那树底下摆着一盘棋,旁边放着一杯茶水,坐在那石墩上,翘着二郎腿,思量着该怎么走下一步棋。他骗人的时候,旁边会围着一大圈人,那棋局后来我在网上见过,是有名的骗术,我哥就那样被他骗去了两百,我一直耿耿于怀。
昨个我陪外婆下楼买菜就碰着他,外婆和宝爷关系挺好,有时候会一起去跳广场的交际舞,外婆说过,宝爷的交际舞跳的特别棒,和他跳有面子,这次碰到非要聊上半天才肯离开,无非是扯扯东家长,西家短的事情。当宝爷把话题扯到我为啥这么小就带眼镜时,我也渐渐沉不住气了。从我记事开始,就一直不想提及关于眼睛的事情,在我整个童年,几乎是在医院度过的,眼睛的矛盾常常让我很自卑,我并不喜欢鼻梁上那厚重镜片,从小时候穿着红绳子挂在脖子上。直到现在,一直带着逃避的心态面对眼前的这一切。当再次被提及的时候,外婆看着我突变的神色后,迟钝了一下,没有再附和宝爷的话,道了别离开了。
次日,当我放学路过广场时,宝爷叫住了我。我记得那个傍晚,夕阳已经落下了,就留下了几朵被染得绯红的云彩,宝爷坐在他的天天守着的那棵树下,那个夏天的树枝叶茂盛,宝爷冲我笑了笑,招呼我过去,我瞥见,走到他面前,坐下看着棋盘上已摆好的棋子,我知道他在等我,从我到广场时,便一直看着我,而且,我还知道他现在想要说什么,想要问什么,无非是那劝告之类的话。我也知道大树后藏着的外婆,一定趴在树根下偷偷听着我们的对话。
广场上陆续出来了很多邻里,她们按下广场舞歌,踩着步子跳起来。回神后,我刚想开口,宝爷就落下一颗黑棋子“不玩钱,我赢了,你就听我这老头子说句话。”他乐呵着看着我笑,看着手边的白子,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看着面前这个臭老头,“我赢了,你就给我200!”我曾研究过网络的骗术,如果宝爷再用那法子,我肯定能破解他的棋。
“啪嗒”白子也落在了棋盘上,宝爷眯起眼睛笑,那一瞬间,看起来特别慈祥。我一直以为宝爷会用棋子骗术去骗人,可一盘棋下来,宝爷的布局和网络的各版迥异,我惨败。宝爷喝了口放在一旁的茶,看着广场上的大妈和大爷,又看向我。
“姑娘啊,老头子我这一生,就是和你手中这棋一样,得琢磨。明白了,清楚了,你就能赢了我。”说完之后,宝爷就走进了广场的人群里,跟着大家伙跳舞了。
那天晚上我没睡着,闭上眼睛听着窗外的虫鸣,就那样过去了一宿,我没明白宝爷的意思。
日子又那样过去了几周,我决定一个人去寺庙走走,我很喜欢那里的烟火味,有种神圣的感觉,我是那里的常客,因为奶奶信佛,每天都要上山来拜佛,我常跟着一起来这。这次一个人来,绕着回廊走。中途我碰见一位盲僧人,他摸着路一步一步的走,回廊很长,他走的很慢,我跟着他后面,直到他回头说:“这位先生,是不是贫僧挡住您的路了?”我急忙摆手,见他贴着墙壁想让我过,我才想起,对方看不见。低着头道了声对不起。
我错身走过,路很宽,足以容下四五个人并排同行,盲僧人就那样一
未完待续
本文发表于《预见遇见》实体杂志2015年版第八期,版权所有,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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