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加入预见遇见官方交流群95321703
在霓虹灯下阑珊的都市,听惯了喧嚣,便开始怀念故里的那份清幽与恬静。恍惚之中度过了数十载,回头望望,留住的只有额角沟壑的岁月。女儿有个家庭作业,是要求写故乡的,她趴在我的腿上央求着我讲小时候的趣事,我揉着女儿的蘑菇头,停下手中的工作,从里屋搬出从老家带来的小板凳,那还是年期过后回城里,父亲让我带上的,即使质感粗糙,但却有树轮的岁月痕迹,在这灯红酒绿的城市里,硬生生的扯出了几分原生态的韵味。拉着女儿的小手坐在小院子里。我抬头看,久了便能看见夜幕里散发的点点的星,女儿学着我一起看着这暗淡星光的夜空,这让我想起儿时的事。那时候家中因小孩多,父亲每天早出晚归,赚钱养家。有一年年期,正逢休假,我们兄弟姐妹五个人拉着父亲母亲坐在草垛上看星星,尽管是冬季,夜凉的让人发颤,星星却比夏天的还要美。那时候,父亲也同我一样,对着自己的孩子讲述着他的过往。
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故里也还只是个青瓦泥墙的地方。你来便能看见巷弄里的门槛前坐着奶奶在纳着鞋垫,洗衣塘的娘娘开心的唠嗑,小孩在远处不远的山坡放着纸鸢。风呼呼的吹来,把孩子的朗朗笑意传到了娘娘的耳边,传到了巷弄的街头,暖了奶奶的心窝。长街上摆着几个地摊,卖织布,卖糖人,还有用棉布包裹着的泡沫箱,里头是足以吃一次便凉了一夏的冰棍。我常常跟着祖奶身后在长街晃荡,偶尔遇见她心情好,便给几枚硬币我去买吃的。为此,我常常成为家中最富有的小财主。
长街的尾端是铁匠的铺子,有次贪玩去看铁匠张爷淬火打铁,嚷嚷着帮忙,反把自己给烧伤了。前年张爷去世,看着那厚重的案台,还有插在缸里的火钳,却少了那灶台燃烧的炙炎还有张爷撸起已经穿得泛黄袖口乒乒乓乓的打铁的身影。我看着灰白照片中乐呵呵的小老头,和众人一样神色肃穆的葬了这街的最后一抹老气息,如今那所打铁屋也被他下一辈改成了一所闭式别院,年期路过感受着那水泥墙爬上的爬山虎青藤,新意盎然,却清冷的落户在这个街巷的尾端看着的世事变迁。
“一月水仙清水养,二月杏花出墙来,三月桃花争芳艳,四月杜鹃满山开, 五月牡丹笑盈盈,六月栀子头上戴,七月荷花别样红,八月桂花十里香,九月菊花赏月圆,十月芙蓉笑意暖,十一月山茶染青原,十二月梅花傲寒来!”故里的一年花期满满排好,不留给这片地任何空档去惦念。 我最喜欢的便是六月,六月的菱角, 还有早莲蓬。那时邻里的几个小孩相邀去采摘,落日余晖后便能满载而归,再挨家送去点吃。
那时,故里的各家各户都其乐融融,在这依山傍水的地方,看着太阳东升西落,看着月亮满了又亏,看着这个地方的山山水水,花花草草。这里的一切都是那样的有灵气,氤氲出一派生机。我无比的想念那时家中五个小孩骑着牛背上唱着山歌的快活,那个午后,那个山坳,还有那曲悠扬的歌。
故乡的桂花酿和米酒是远近村落出了名的香甜,若是有远客外来,必定煮一碗蛋米小酒相迎,再话家常。时光推移,看着灯笼高挂在木梁上随着岁月渐渐泛黄,我也常常绕着街巷数着灯笼,直到入夜的萤火在身边转绕,才想起归家。夜里妹妹被母亲拉着学针绣,在橘色的灯下别外安详。
如今回想,记忆中的故里依旧是糯米船桨摇画扇的颜色。趴在腿上听得女儿眼睛泛着微光。曾几何时,我也如同这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