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无才无德,进宫三年所出甚少,今革除其一切封号,贬为庶人。”
凤锦宫内,一女子侧躺于榻,眉目如画,倾国倾城。她长睫如蝶,煽动之下,就如繁星闪烁,夺人眼目。美眸清澈,灿若星辰,流转之余,就叫人怔住身子。朱唇微启,露出皓齿。仿佛这般清丽,能与日月同辉。
听到圣旨,她眸光潋滟,氤氲开来。楚楚可怜。抚上小腹,已有数月。
暖秋搀着司萱,见她动了胎气,又连忙安抚道:“娘娘,且不是皇上有难言之隐呢!”
小太监也心有不忍,开口道:“娘娘,您还是找皇上问问吧。”
司萱踩上芙蓉鞋,被几个宫女小心侍着。坐上软轿,披着狐裘,任由风雪打在她的额上。
楚皇背手站在窗边,见外面已雪越下越大,抹不尽的哀愁。耳边传来声响,他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转眸去看,绒雪化成水滴,顺着司萱姣好的侧容一并滑落。
她咬唇见他,素手抚着腹部,欠下身子,久久不言。
楚皇落目他处,佯装冷声:“你怎么还在这里?”
司萱身子发颤,抽泣许久。晶莹的泪珠将她面上胭脂打润了一圈,看她梨花带雨,就犹如这大楚之外的雪梅折枝。半晌过去,她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去,“谢皇上,多年恩宠。”
抓在袖口的柔荑一松,没了力气。脚下踉跄,身子向后瘫去。幸而屏风遮住,叫她勉强撑住。
看她莲步轻移,已至门槛。楚皇却还是奈不住心中情愫,大步上前,拥之入怀。撩开她眉眼之处的碎发,他窝在司萱耳边,柔声细语:“原谅我不是个明君。萱儿,你和孩子,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离开大楚吧。”
司萱目色凄凉,脚下转动,“皇上已经容不下我们了吗?”
楚皇仰头,苦笑道:“萱儿,走吧,听朕的话。”
打开宫门,他将哭的泣不成声的司萱送到宫女那边,下令:“小福子,备马车,将娘娘送离大楚。”
小福子颔首,楚皇决然而去,只留给司萱一个落寞的背影。
暖秋将她送到城门,又搀她上了马车,鼻尖酸楚,哽咽道:“娘娘,暖秋舍不得您。”司萱拿出手帕,替她拭干眼角泪珠。嫣然一笑,百媚生。
钦天监听到风声,找到楚皇,不由叱责他道:“皇上,天下江山难道没有一个女子重要吗!”
楚皇笔锋一转,在宣纸之上再次提笔,顿声:“朕宁愿是个昏君,也不愿辜负了她们母子。”
钦天监不顾君臣之礼,怒拍桌案,“你放走她们,大楚定要亡国!那黎民百姓,又何尝不是命!”
楚皇不再置声,只站起身子,解下龙袍,任他脱落在地。
走到茶桌,拿起一杯酒水,倚在桌檐,晃起酒杯。又道:“朕这一生,为百姓拼尽全力。如今,做下这桩糊涂事,也无颜以对天下。我大楚之事,暂由太后垂帘听政,太子...登基。”
话音刚落,抬手饮下。唇角微弯,没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