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我是一个有一点点法力的小神仙(可能只是会飞吧,而且发挥不稳定),出门去旅游,来到一个到处都是山的城市,山上盖满了高楼,高楼旁边是正在拆迁的小房子,还有一座农场。
白天里有一点点毛毛雨,沾衣欲湿的,不用打伞,我在雨里高兴地飞来飞去,因为发挥不够稳定,一不小心飞太远了,还要从很远那边的围墙外面绕一圈跑回来,跟农场上的小动物们叽叽咕咕地听来了很多关于这个城市的八卦,谁谁谁怎么怎么样啦,哪哪哪发生了什么事啦之类的。
后来到了晚上了,我去一家很小的旅店住宿,旅店的门在市中心高楼下面,背对着车水马龙的大马路的一个小小的低矮的门面里面,有木质的柜台和一盏小小的昏黄的灯光,像宫崎骏的电影里常见的那样。
入住的时候我回想起白天在农场上听到的那些八卦,知道了这个小旅店里住的只有少部分是人类,大多数是小妖或者小精怪一类的,还有一些地仙。
我坐在这个小小的大堂的长椅上,偷偷地观察走进走出的形形色色的看上去是人类其实是各种小妖怪的原型,什么兔子啊,萝卜啊,胖胖的黄黄的不知道什么菜的根啊(也可能就是个圆萝卜吧?),狗啊蚱蜢啊仓鼠啊之类的,明明是动物却要装作人类一本正经的样子,看得我暗自发笑。
这时候我发现了一对老夫妻,可能80岁或者更老吧,一个人右手一个人左手拄着拐杖,中间的两只手互相搀扶着,他们都很瘦,精神还好,在柜台上办理住宿,要了一个顶层的房间。
有什么声音在我耳边轻轻地说,这两个人快死了,这两个人快死了。
我吓了一跳,转头看看周围,并没有谁离我很近可以靠在耳边说话的样子。
于是我从长椅上站起来跟在他们后面进了电梯,站在电梯的最中央,后面还有几个人陆续跟着进来,四散在电梯四周。
说是电梯,其实只是在被旋转楼梯包裹着的中庭的空间里,被铰链提起的一个平台,没有电梯井也没有四壁,只有一块牌子树在那里显示楼层。
进来的人都是去低层的,他们下电梯之后就只剩下我和那对老夫妇了。
老太太靠近我握住我的胳膊,强烈的“我不想死”的意念传达了出来。我这才意识到,这对老夫妻去顶层的房间是打算从那边的楼顶或者窗口一跃而下结束生命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救他们了,好像丧失了语言能力,我拼命地按下楼层按钮,想让电梯停下来,可是按钮全部失灵,电梯越升越高越升越快,只看到四周的楼层刷刷刷从眼前飞过,最后我横了横心,拖着老太从某个楼层跳了出去。
这个楼太高了,跳出去就跳到了窗外,转头看刚才的建筑高大阴森,橙色的霓虹灯光像隔着一层雾气,看不清楚。地上来往的车辆像是会发光的昆虫,排成队穿梭着,旁边楼房的灯牌互相交错,参差不齐。这个城市看上去像是潮湿雨林的一丛混乱生长的植物。
我背着老太滑翔了好一会儿(因为法术不太稳定)打了几个圈才落到地面上,离刚才的高楼还有几个路口。
老太太离开我淹没在人群里,我也没去找她,朝旅馆的方向找回去,却发现我以为正确的方向上有一面围墙,白墙黑瓦,爬满了爬山虎,像是江南的小院墙。
沿着墙走了好久好久,看不到路,我急了也烦了,但是人太多,我不能用法术。又转了个弯,发现一个小卖部门口的台阶上,围了一群矮矮的小老头在看动画片,哈哈哈原来是一群小仓鼠怪,都圆圆胖胖的,有大鼻子圆肚子和鼓鼓的腮,他们屁股向外挤在一起,看阶面上显示出的一个地仙用法术变出来的动画。那个地仙在他们不远处百无聊赖地抽着一根树叶卷的烟。
周围没有别人,那几个小老头也对我这个发现了他们的小仙没什么兴趣(不然应该被吓得一哄而散),我拍拍手又飞起来了,很容易地跨国围墙,这时候才发现被围墙围起来的部分是白天我去过的那个农场,这半边被拆成了一地碎砖,另外一边有各种小动物草原,中间被巨大的仙人掌叶片隔开。
围墙沿着山路一直蜿蜒而下,我刚才走反了方向,我用力地飞回去,但是再一次因为法术不稳定,降落点偏差了很远,落在了草原的边缘,离旅馆还有好几幢楼的距离。好在我不用再担心如果落在了人来人往的市中心应该怎么办。
路上有一些小东西告诉我,旅店死人啦。
我才知道刚才那对老夫妇也不是善类,他们彼此搀扶是为了保持某种平衡(梦里是很有逻辑的,醒来记不清了),然而这种平衡被我打破了,老太太忽然之间离开电梯,导致电梯的地面翻转,坠了下去,砸死砸伤了一楼的很多人类,老头不知去向,现在旅店老板正在焦头烂额地善后(给人类治伤,复活,遗忘,什么的)旅馆方向噼里啪啦传来法术的声音。
原来我只是被利用了而已,此时我才想起来为什么当时我拖着老太翻出来的时候为什么觉得她那么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