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听人说起十年磨一剑,而我磨这把剑,用了三十年。
月光舞
我不知道外人是怎么看待月神宗的,对大多数人来说,这想必是一个传说。
谁说不是呢,月神宗,据传是月神的后代,月光族人在世上留下的传说,应该可以映照长达两百年的武林发展史。
不过我并不是要以一个局外人来跟你说这个故事,只是在这个无力无为的时刻,做一些最后的回忆。
这么说吧,我就是,或者说曾经是月光族的一员。却并非族中任何一位位高权重者的嫡传。只是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得以接触这个家族。
说到这,就不能不回忆起一段姻缘。
我是猎人家的孩子,一次跟随父亲在山中捕获一个特殊的猎物——一个姑娘,白衣胜雪,楚楚可怜的姑娘。
她被困在陷阱里,那是个足以困住虎豹的深坑,我和父亲废了不少力气才挖出来。没想到这陷阱捕获的第一个猎物是个人。
奇怪的是,这和我差不多大(我当时十岁)的小姑娘这在这里面竟然一声不吭,只是愤怒地瞪着我。
我把她救上来,一边拍拍她肩上的尘土,一边问她姓名来历。她告诉我她叫阿离,我告诉她这陷阱是我父亲挖的,我毫不知情。她竟然笑了。
之后她在我家住了下来,爸妈竟然管她叫女儿。她也回敬叫爹娘。我很想知道为什么,但一直没问。我有种直觉,问了她就会走。
于是我一直不问,但她还是走了。一个看起来比我们大了一倍,一脸傲慢的少年带走了。
这个少年眼光毒辣,看出我的不舍,或许是我自己不太懂得压抑,什么都留在脸上。他留下一个鄙夷的眼神就走了,什么也没说,我也始终沉默。
不过那时我已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阿离断断续续跟我提起,武林是什么,月神宗是什么,而她又是什么。
这也间接让我明白,我是什么。
我难免失落和黯然,但当我回想起她每次说起这些事时的神情,以及离开时那萧索清瘦的背影,却又一阵阵心疼。
我想我的人生不应该就这样,她的亦然。我想改变,可是凭什么呢?
唯一的凭仗,恐怕只有这月光舞了。别误会,月光舞并不是一种舞,而是剑法。一种唯快不破的神妙剑诀。
阿离示范给我看的时候,我如痴如醉。为这套剑法,也为她。
现在她走了,我只剩下这套剑法。
月光舞是月神宗的镇宗绝学,只有特定几个被选中的人才有资格修习。阿离便是其中之一。
月光舞并不刚猛霸道,阿离用来更是柔美不凡。它能震慑武林自然不是因为柔美,而是无与伦比的破坏力。
听起来矛盾吗?并不。月光舞的威力来自于极限速度所产生的"势",有了这种"势"的加成,月光舞随时能够化为恶魔之舞。
世上什么最快?自然是光。
所以当你拥有月光般的速度,那你也就拥有月神般的力量。
我并未意识到自己对月光舞的领悟有多快,在阿离走后一年,我背着她送我那把铁剑告别了父母,走进了武林。我要找到她。
我不明白阿离为何送一把铁剑,而不是一把神剑给我。
我问她这把剑有何来历,她说没有。我又问她这把剑有没有暗藏玄机或神力?她淡淡一笑,我顿觉春风拂面:还是没有。
我险些抓狂:那这坨铁有什么价值?
她说:结实。
我无奈了。我瞬间明白这把剑只能用来睹物思人,再无他用 。其实也不尽然,我还用它练成了月光舞。
之前我用木剑,可当月光舞的"势"稍稍展现,木剑瞬间就得粉碎,一般的铁剑也是如此。这时我就不得不承认,阿离留下的这把剑真的很结实。
如今我背着它,要走进武林,找到阿离。
可武林在哪?阿离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