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咱们说到,祁德隆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坟说道:“这个坟出问题了。”
戴笠和徐亮看看那个坟。很普通,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们又把头转回来,看着祁德隆。
祁德隆神秘的眨眨眼睛。
“告诉你们,这个坟的风水出大问题了。坟里的棺材,已经歪到一边了。并且棺材里溢满了污水,棺材四周也被异虫蛀空了。”
祁德隆慢不经心的说着。听得戴笠和徐亮一楞一楞的。
戴笠是一个有心人。琢磨人、考察人,是他与生俱来的嗜好。他想知道祁德隆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他把王孔安拉到一边,悄悄地把祁德隆的话又说了一遍。
“这好办啊。那座坟是我大伯的。正好我堂哥就在这儿。打开看看就知道了!”王孔安已经彻底信服祁德隆了。他太神了。
说着话,他把堂哥叫了过来。堂哥听说自家老爷子坟上的风水出问题了。二话没说,赶紧招呼人开挖,准备迁坟。
请来几个壮汉,轮流干活。约摸半个小时,坟墓已经完全被挖开。
两米深的墓穴一目了然。棺椁已经歪斜的不成样子,几乎横到了路边。撬开棺盖,冲天的腐气呛得人掩鼻躲闪。一汪污水就要溢了出来。
众人仔细瞧看,棺材板上到处是蠕动的蛆虫。包括顶盖,都被蛀蚀的成了一层皮。
一众人,包括戴笠在内,都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一个个目瞪口呆。
太神奇了!说的全对。二米多深的地底下,竟然可以凭一双肉眼,看得清清楚楚。
祁德隆在众人的赞叹声中,谦虚的拱拱手。
“小道小法术,不值一谈。让诸位见笑了。呵呵!”
徐亮脑子灵,顺嘴念了一首诗。
能掐会算诸葛亮,未到先知刘伯温。
肉眼洞察地府事,江山代代出高人。
回到小旅馆,戴笠问祁德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功夫?”
“哥哥听说过北派道家的五花眼功夫吗?”
祁德隆很敬重戴笠。这个新结拜的哥哥,内敛,机敏,果敢,当是定国安邦之人。
“小弟自幼学道,曾遇一异人。教了一套五花神眼的功法。”
“那预测王孔安父亲去世,又是一种什么功夫吗?”
“哈哈,”祁德隆开心地笑了起来。“这是易术的综合运用。其实也很简单。说出来一文不值。”
祁德隆让戴笠在凳子上坐好,自己也在床沿边坐下。
“哥哥还记得那天的场景吗?咱俩在屋里闲聊。王孔安从外面进来。隔着窗户喊我,和我说话。”
“是啊,是这样的。”戴笠说。
“当时有一个细节,不知道哥哥注意了没有?我正和王孔安说话,旅馆里的小花狗,在窗户下面拼命的叫。正是这个情景让我断定,人已经不行了,快死了!”
“怎么解释?”戴笠问道。他还是没弄明白。
“哈哈,这是一个场景,一个卦象,也可以说是一个签。当时我和王孔安对话,说话者,口也。他说,我说。两张嘴,两个口。小花狗叫,狗者,犬也。两个口说话,下面一个犬在吠。两口加一个犬,不是个哭字吗?来问病情,哭字出来了。一定是不行了,快死了。”
“果然如此!言之有理!好一个哭字,真是一字成签。妙妙!真是妙哉!”戴笠恍然大悟。他由心里赞叹祁德隆的奇思妙想。佩服他甚深的道行。
“先甲三日,后甲三日,六天之内水落石出,可见事情的分晓。”
祁德隆的一番话,让戴笠稍感宽慰。他感觉到倦意袭来,眼皮沉重。他和衣躺下了。他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合眼了。不一会,屋里传出了鼾声。只是他的手依然揣在怀里,紧紧地握着枪柄。
从首都饭店出来,祁德隆直接去了史福兴茶楼。他惦记着藏本失踪的事。 老掌柜安排伙计去找杨洪和小飞狐成风。功夫不大,杨洪先到了。
青色的大棉袄,裹在结实的身上。一条宽腰带扎在腰间。更显得肩宽腰细。脑袋后面的小辫子晃荡着。还是一根鞋带拖了长长的。
他进门就喊:“祁长官,祁兄弟在哪儿呢?”
“老哥哥一向可好?”祁德隆赶紧起身招呼。
“好,好。哈哈。有日子没见啦!”杨小辫子高兴地冲老掌柜和祁德隆拱手抱拳。
一边的伙计,把新沏的一壶好茶,连同几个漂亮的茶盏摆了上来。
几个人正寒暄,成风进来了。和他一同进来的还有一位老者。
“这是小弟的师傅。”
没来得及客套。小飞狐首先把师傅引荐给几位朋友。
兄弟的师傅,那就是长辈。几个人赶紧起身让座行礼。
“老先生这边请。”祁德隆要把成风师傅让到面门的上首座位。
“不敢当,不敢当。”老先生连连摆手推让。
“老师傅您就坐吧!哈哈。”杨洪性格直爽,一伸手把老人拉坐在长凳子上。 大家按序分宾主坐定。
成风说话了:“我师傅听说祁大哥一个月就吃一顿饭,特地过来。要看看祁大哥长的啥样的?”
“哈哈,”祁德隆谦虚地摆摆手,自嘲地笑一笑。
“就是平时事情太多,忙忘了。饿成了习惯,干脆就不吃了。没什么了不起。哈哈。”
成风天生的风趣。他一边说笑着,一边给大家做介绍。
当听到成风的师傅叫闵成龙时,杨洪和祁德隆都暗吃一惊。
闵成龙,金陵城里震天响的名头。
往少了说,年龄也应该在九十开外。可祁德隆仔细端详面前这个人的精神头,也就是六十左右的样子。
光脑袋,一丝不留。皮肤白净红润,几乎看不到皱纹。粗粗的黑眉毛,大鼻子,大嘴巴,大耳朵。处处透着精明和豪气。特别是挺胸昂首,气定神闲的架势,更让人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祁德隆调查过金陵城里有影响力的各式人物。闵成龙,也曾经进入过他的视线。
老爷子也算出生名门。爷爷和父亲都考中过大清朝的武举。算得上是尚武之家。自幼家风熏陶,十八般武艺样样学的精通。特别是家传的一套乌衣拳,被他练得出神入化,八面威风。
在一次练武人的聚会上,老爷子为一个朋友讲了几句公道话,惹恼了金陵四大门派。
当时年少气盛的马奔拍案而起。嘴里骂骂咧咧,抢先发难。他是金陵跤王马德发的次子,功夫了得。
见老马家出头了,江宁虎拳邵伟、下关鹰爪刘飞,三牌楼石头拳张一,一起围了过来。
这四大门派,都是儿女亲家。遇事就是一窝蜂,喜欢打群架,也是仗势欺负人。
闵成龙正当意气奋发的少年,哪会吃这一套?他慢慢站起身来。
欲知这后事如何,且待老夫下回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