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时光

阅读,说起它,我最早的记忆是在上小学的时候。

城里大舅家的表妹读的童话书,被大舅用摩托车驼回外婆家,这些书被扔在沙发上,我随意翻开一本,就被深深的吸引了。那是90年代,乡村小学的课本还是黑白版,但是表妹的童话书全部都是彩色的,我一边看着那些色彩明艳多姿的图画,一边一个接一个地读着里面的故事,我完全忘记了周围的世界,在大人们的攀谈中,我低头看着,直到被叫去吃饭了才从故事中回到餐桌前。

从那以后,我发现我已经离不开这些书了。晚饭过后,我把全部的书抱进房间,一个人呆在里面痴读。连小伙伴们在门口叫唤我出去玩耍,我都没有回应。我被这些书的世界完全迷住了。

如果说阅读是一种调味品的话,那对我来说它就是盐,没吃过之前,没觉得它重要,一旦尝过之后就离不开了,虽然没有它依然可以活下去,但是没有它的日子都是寡淡的。

小时候记忆力特别好,我读过的书,情节大都能记得。我和伙伴们的娱乐项目中,自此就多了一项我给小伙伴们讲故事的节目。特别是在晚上,月亮升起之后,乡村的夜的纯净,月光皎洁,浩亮无比,在田间地头的埂子上,在麦苗地里,在松毛垛上,小伙伴们就能安静下来,听我讲那些书里的故事。有几次,胖妞都睡着了,她总说我会催眠,小伙伴都说她是猪,贪吃爱睡,然后大家追逐开来,每次胖妞都脸红红的说我再不跟你们玩乐,可是第二天她照旧会扭着滚圆的屁股,加入到听故事的队伍中来。

等到上中学的时候,学校里有了图书馆。我很兴奋,可是那时候开馆的时间有限,每天中午和晚饭后开一个小时,我经常跑往那里跑。时间长了,看馆的大爷都记得我了,他让我帮他一起修补过破损的书页。在高考快来的时候,他还提醒我读书以后有的是时间,现在多把时间花在考试上。

中学的图书馆里的书多是作文写作,各类学习相关的刊物,杂志都很少,散文小说是没有的。因为学校要保升学率,书都是与学习相关的。

上了大学,我在拿到借书证之后,就跑去图书馆,那种兴奋,那种激动,简直想搬到图书馆去住。大学的图书馆是一栋独立的楼,各类图书分部在四层楼里,大大小小的无数个房间,里面还有专门的阅读区。看得我很是羡慕图书管理员。经常在他们都在干什么,有没有在空闲时间看书。看到他们经常在闲聊没看书时,我就觉得很遗憾,觉得他们很浪费,守着宝藏却不去寻宝。

我爱去图书馆在同学中是出名的,不务正业也是出名的,同去的同学们都在看书写作业画图纸的时候,我经常在旁边看闲书。所以整个大学期间,我的成绩是拿不出手的。也只是到了大三大四的时候,想着读了一场大学,不弄个奖学金证书,貌似也有点不完整,于是努力了两年,拿到了两个证书。

大学毕业前,我去把自己的借书记录打印出来,哗啦啦的一长条,旁边的图书管理员以为机器故障了,跑过来看,发现一切正常之后,盯着我看了几眼然后走开了。其实当时我很想问她,她是如何进入图书馆工作的,如果有可能我是否能像她一样,每天跟图书打交道。但是她当时复杂的表情让我不敢靠近她,又想着自己的工科专业,要翻墙闯入到到图书管理的领域,怕是有点不着边际,于是就没问了。

工作之后,我开始自己买书看。从初期实习到后来转正,工作地点的一次次变迁,每次搬家我都会丢很多东西,唯一一直没有丢,一直搬着走的,就是我那些书,他们又沉又占地方,每次搬家必遭到给我搬家的同事、朋友的数落。也有人在帮我搬家时,把我的书借走,或者强行拿走。这些年,我也丢了写宝贝,但是在追回我这些宝贝这条路上,我脸皮从来没有薄过。但就算如此,还是遗失了一些,我甚觉得牵挂,想起来的时候,总希望 他们的新主人善待他们,不要被丢弃。

时至今日,中年人的生活异常忙碌,老人孩子、工作家庭,几头烧,时常让人心力交瘁。可是只要等孩子睡着,洗漱之后,拧开台灯,能安静的翻上几页书,我就觉得那天没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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