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st Enjoy the Moneyball

比利·比尔从小就是常胜将军。他无论和谁比赛,都显得比对手更加出色;无论打什么比赛,都显得格外得心应手。球探们的工作就是发现有潜力的职业棒球手,而天赋异禀的比利让球探们兴奋异常。在比利的身上,球探们看到了无限可能。虽然比利一直说自己并不想打职业棒球,他想去上大学,打算接受斯坦福的棒球和橄榄球联合奖学金,他不仅仅对运动感兴趣,他更想学习。而最终,比利接受了大都会队十二万五千美金的签约金放弃了斯坦福。就这样,比利的一生改变了。前一天,比利还前途不可限量;一天之后,他就只是一个大联盟二流球队的普通球手,前途未卜。很显然,比利后来的运动员生涯并不如大家所意料的顺风顺水,比利一旦在球场上表现不佳,一堵无形之墙便会在他和他的天赋之间拔地而起。除了试图在墙上砸出一个洞,比利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跨越这个障碍。他并不是不喜欢失败,他根本就不知道失败为何物。最终,经过了痛苦而漫长的职棒生涯,比利选择主动找到球队高层,要求转行做球探。他先失去了入学资格,现在又失去了运动员身份,随后,失去了家庭。比利说,妻子离开他的原因是忍受不了他的焦虑,她甚至能从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上看出他内心的焦虑。

很多年后,比利一直说,签约职棒大联盟是他今生唯一为钱而做的决定。

彼时,在堪萨斯小镇的一个工厂里,有一个名叫比尔·詹姆斯的守夜人,正在创造“对棒球的客观分析”全新视角。他是一个在堪萨斯大学主修经济和文学毕业的后蹉跎在工厂做着守夜差事的作家,是一个挚爱棒球的职棒大联盟的局外人,却花了十六年时间,倡导以分析棒球数据来获取棒球背后的事物本质,意图证明棒球的数据本身具有言语的能力,比个人的所感所知更准确。可事情的真相是,棒球业内人士和野外公众之间也有一堵高墙,而且这堵墙越来越高,越来越厚,大球队丝毫不想重新审视球对的经营策略,好像对任何新知识产生了免疫力一般。就这样,詹姆斯封了笔,并总结:“世人皆醉我独醒,是一种很妙的感觉。”但他却不知道——那时不知道,之后也不知道——世人并不是全醉了。没人告诉詹姆斯,有一只大联盟球队的总经理认真读过他的每一本书,读懂了他书中的精髓,并遵循他的精神,继续寻找棒球新知,让那些只懂得皮毛的蠢人一败涂地。而这个人,就是比利·比恩。

事实上,从赛场上走下来的比利,看似失去所有,而他没有丢掉的,是他永远想赢的迫切需求。他只是把这种迫切需求转移到了别处而已——从在球场上挥棒,转移到了在球场边发觉球员。但他对于棒球的传统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不信任。1993年的一天,但比利第一次读到詹姆斯对棒球的客观分析时,他纷乱的思绪终于找到了一个安全出口,通过这个出口,他来到了一片新天地,让他能置身球场之中,又能摆脱球场的束缚。

而电影,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讲起,2001年美国职业棒球大联盟MLB中,比利(布拉德•皮特 Brad Pitt 饰)所属的奥克兰运动家队败给了财大气粗的纽约扬基队,这让他深受打击。雪上加霜的是三名主力纷纷被重金挖走,未来的赛季前途渺茫。在管理层会议上,大家一头雾水,只有他暗下决心改造球队。一次偶然的机会,他认识了耶鲁大学经济学硕士彼得(乔纳•希尔 Jonah Hill 饰),两者对于球队运营的理念不谋而合。他聘请彼得作为自己的顾问,一起研究如何打造最高胜率的球队。他们用数学建模的方式,逐渐开始挖掘上垒率的潜在明星,并通过软磨硬泡将他们招致麾下。

此后,正如大多数人在接触到新兴事物的模糊区域,往往会出现反智情绪一样,他们的外部阻力来自高层的尖刻吝啬,同僚的冷嘲热讽以及媒体的穷追不舍。就像影片中球队首席球探,质疑比利正在挑战一百五十年来的传统只是为了报二十年前这个体系毁了他大学梦的仇。而阻力也来自于比利本身,他对以前打球的经历毫无留恋,反而厌恶至极,他远离球员,远离球场,从来不允许自己对比赛动感情,不让内心的感情有任何宣泄的出口,这样才能保有对球员去留问题上绝对的杀伐决断,对,球员对他而言,只是成功路上的一个个作品而已。

但同时,外化的助力则是彼得一直以来提供给他的创新解决方案,就像比利自己说的,他们是出于好球队、烂球队更下面的那一种球队,如果他们再以扬基队的方式去管理球队,那结果只会永远输给扬基队。在面对当家球星杰森·吉昂比离队的问题,不同于老派球探们追逐全能型球员的执念,彼得提出“我们要做的不是重新打造出第二个杰森·吉昂比,我们要做的是重新创造出一组杰森·吉昂比。”于是彼得运用他的经济学头脑把杰森·吉昂比拆分成不同的能力组合,然后挑出最不可或缺的几个能力,用很少几笔钱分别买下这些能力。

而在不断的出现问题并解决问题过程中,比利逐步卸下防备,与球队球员走在一起,与彼得共同向球员们灌输具备数据分析依据的打法理念,最终不止完成了彼得用数据分析出的七连胜,更创造了二十连胜的奇迹。

有趣的是,这个故事虽然改编自迈克尔·刘易斯的《魔球-逆境中致胜的智慧》,但叙事结构以及最终传达的理念大相径庭,书中总结交代比利从年少失败到最终成为大联盟中最值钱球队总经理的前因后果,并对比利成功道路上的每一次决定的前因后果做了详细解释,比利是睿智的甚至有些狡猾的,因为他巴不得别人不知道他的理念,这样他才能最性价比的获得他想要的球员。而影片则把书中所有精华浓缩到比利从上一年的职棒季后赛失利一直写到后一年的再一次失利过程这一年的生活里,而在面对红袜队给出的职棒最高总经理薪酬的条件下,彼得用奥克兰运动家队中一个小胖子的成长影射,让比利·比尔明白,他不需要再企盼外界对他的认可,不必再为证明自己的价值而努力,不用再次为了钱而做决定,他体会到他的“导师詹姆斯”那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奇妙感觉”。

而最令影片升华的,是片尾处,比利的女儿为其专门录制的那首Lenka的The Show “You're such a loser, Dad. You're such a loser, Dad. Just enjoy the show.” 这些执拗的人或许还是没法改变这个世界,庆幸的是,这个世界也最终没能改变这些执拗的人。

外延部分,Moneyball小说出版于2003年,随即成为体育圈现象书籍。第二年,SONY买下电影改编权,而后,小编剧Chervin一稿,Brad Pitt同意出演,金像奖编剧Zaillian二稿,金像奖导演Soderbergh开机被叫停,金牌编剧Sorkin参与并大肆肢解二稿剧本,Miller接手导筒重新组盘……2011年9月23日,Moneyball终于走完了七年漫长的银幕改编路,并成为一部里程碑式的体育电影。

还值得一提的是,Pitt这些年无论是作为演员还是制片人,选片的眼光都令人惊叹,而作为本片制片人兼主演,Pitt初次接到剧本时40岁,影片上映47岁,当时就有人说他好老,到去年《好莱坞往事》上映时他已经57岁了,现在看来,岁月这把杀猪刀,对他也真的是温柔至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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