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了一千七百几天了,也就是四年前。以前的我还会准确无误地说出是多少天,毕竟是每天在数,现在只能大概了。因为我和她也只剩下大概。
如果说初恋是注定是失败收场,异地恋注定输给时间和距离。那么当两种令人抓狂的恋爱状态相遇,也应该是如数学中的“负负得正”是个美好的结果。按这样说是对的,只是数学中还有“负负相减”。
所有的关系都是靠联系来维持的,我和初三也有着联系,两次,一次春节,一次我生日,一个二月,一个九月。其余的日子,就是石沉大海,聊无音信。很多人觉得我从来不会主动找人,是的,我将所有找人的勇气甚至不要脸都给了初三。用光身上的力气推门,被门反弹得多,也就变得沉默寡言。偶尔聊天,那可是小心翼翼地,这种时候,隔着手机屏幕都能看出她的困窘,也不知道怎么搭话了。“谁能知道以后呢,顺其自然吧”这句话的总结,精辟得让我无力。顺其自然,看似一句没答案的答案。她潜台词应该是,顺其自然,我们隔着三个时差的对话,望着同一片星空。
我和她是在一个镇上上的初中,初三,她的小名,初三坐在后面,那时第一次见她,羞涩的脸庞,眼睛很明亮透出坚毅,所谓的坚毅应该是源于自身的自卑,齐肩的短发,病态的白的脸色。对了,她是个牙套妹。读书时期,她是和我唯一说不上话的女生,以我脸皮如此厚的极致的随便可以搭上话,在她面前我就是个遇见班主任的调皮小学生,不敢造次。印象中,初三就没给过我好脸色看,笔记,新书,我都不敢问,假手于我同桌。那一年,因为“汶川地震”学校开始有地震预演,一天,拉响警报钟,我们都躲到台底下,作戏做全套嘛,我挺不合时宜地问了初三一句,“哎,如果是真地震,那我们就会死在一起,到时候,被挖出来,我们靠那么近,会不会以为我们是情侣啊?”这无厘头的想法,脱口而出,看着初三依旧苍白脸蛋,避开我的目光,我感觉有点后悔了,会不会玩笑开大了?“你是不是傻的”初三嘴角在上扬,对,我逗笑了她。莫名地感觉自己赢得了世界,是全世界!年少无知的我,在她眼中就是个傻瓜。
座位不是固定的,四周调一次组列,我们在了靠窗那边,每晚晚自修,我准点下课,对着后面一直写作业的初三说,“你走的时候,记得把窗关好”,她连头都不抬起,说道,“要就自己关好”。好吧,我习惯了,因为都是多余的拜托。每天中午下课,饭堂就在楼下,我总别人晚走,因为不想排队,杵在窗边,看着楼下,自言自语地“今天是吃什么菜咧”初三低头在写作业,她总是在努力学习,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一次下雨停电,全班人在吵闹,而我手伸出窗外,雨滴在手背,转过头,一副自认梁朝伟式沉思看着初三,舌头沾着手背的雨水,“你知道为什么雨是甜的嘛?”黑暗中,我没听出她说什么,接着说“因为我在看着你”其实黑呼呼一片,看手都不见。但我看见了初三在笑。那时周围一大群同学在欢闹,我们的同桌都不知我在用蹩脚的情话在聊一个不苟言笑的她,让她笑,尽管只是出于调戏,但我还是喜欢她笑。
初中毕业,初三去了别的高中,还记得聊起填志愿那天,她,主动插上话,问我去那间,为了不放过一丝泡妞的机会,“你去那间,我报那间”。初三自动过滤掉我说了一年“招牌式的话”,问“那究竟是那间,我不想见到你”一大条冰川,捅过我心。“二中吧”,“哦”。到后来,初三后悔说没跟我报同一间学校,分明是她说不想见到我的,后悔了吧?原来女生都喜欢说反话的。
后来,我们就没有了后来,她出国了,去了那个所有动物都是袋鼠的国家,我是个文科生,地理没学多好,但我学南半球那个国家。学得特别好,什么气候,人文,起源,发展。现在的我也没记得多少。地理图册第128页,就是那个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