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晚上,我做梦,梦见自己依稀还是少年的时候,在家乡的家里。
年少时候,看家乡的棉花田,总觉得一望无垠,棉花一棵棵,高高大大,让人心生敬畏。
我梦见了村里的傻子,他扎着一个细长的麻花辫 ,凌乱地支楞在头上。大人们都在棉花田里忙碌,他悠闲地拢着手,站在地头边上,和正忙碌的大家说话。
他生前总是到各家乞讨,靠别人施舍他点吃的,活得简单,有人给他吃的,他就吃一顿。没有吃的,就饿着。
对我们这班子小屁孩,也还和气。小屁孩们喜欢和他一起玩,因为家里的大人们,都没有空,要干活,而他总是有空。
他总是给我们讲故事,并且讲的慷慨激昂,唾沫横飞。小屁孩们并不认真听他讲故事,因为听了太多遍。
他坚定认为他不是傻子,傻的是除他之外的所有人……天天上地里干活,忙得像猪,其实是不需要那么忙。种子春天种下去,自己会长,秋天自然会有收获,那么平时到地里去, 完全就是瞎胡闹。
……
我没有想到会梦见傻子。
醒来以后,默默地想了一会,明白了,潜意识里,我觉得自己还不如一个傻子通透……有时候,真的,是瞎忙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