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半生沉浮,近将不惑之年的我,和母亲终究只是陌生人,尽管我的血液里映射有她的灵魂印迹,我的思念里总有她的温婉沉默,我踏山涉水中总有她艰难的自我挽留。而我感楚更多的却是叹惜生命的无可奈何,作茧自缚,还有自我的无能为力。
从别人那里我听说,母亲也曾是大家闺秀,内敛,矜持,温文尔雅,于不动声色中透露着高洁还有自负。她的那个年代,所有的物质都抵不过精神的优越自豪,她与父亲的牵手,伴随我们子女的出生,她经历过太多艰苦和魔难,又在心理上自虐式的承受多少不甘,以至于她终于无法驾驶自己的灵魂,抑郁起来,最终自己囚禁了自己,自己和自己交战交恶。而这成了她生命30几后的唯一事业和坚挂。呼吸着,却活成了唯我的冷漠地植物样子。所谓的丈夫,子女,亲人都成了她的陌生人,而这群与她相关联的陌生人从此也成了生活的异类,他们奋战生活的同时,必须也担当起自我灵魂的壮大。而她阴霉失真地魅影却永远挥之不去了,给艰难生活中的人们涂添了太多叹息和遗憾!
我一直在思索着,母亲为何在生活里自设囚牢,自己囚了自己?她不管不顾身边所有爱她或她爱的人的感受,用尽一生,且耗尽一生,任凭我们儿时或今日的呼喊而不醒来,她到底恐怖着什么?她到底和自己有多大的夙愿未了,我始终不得而知。而相爱相恨的情感也就成了我未来那么多年的纠结和自艾自怨,我爱她,是她给了我生命,我恨她,是她给不了我最单纯最想要的母爱。最亲的情感终究会伤痛到毫无知觉,却在心底依然侥幸着。
时至今日,我自己照顾自己长大,在经历了实实在在的人生不易和无常,我慢慢舒展开了与母亲的那份纠结情感,尽管还有着那么多不言不明的幽怨,我似乎有点点明白了她的自闭和不愿醒来。她的选择与她所要承受的自我折磨,让现在的我面对或想念她时,只会不能自抑地泪流满面。生命之重,有时真不是我们所能左右和承托起来的。
原来我一直爱她,我的母亲,尽管我们陌生着。
愿在您的世界里,您记得有我们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