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阳下的篱笆墙上爬满了一丛丛火红的野葡萄腾。
杰克依恋不舍地回头瞅了瞅这幢百年老房子,它是爷爷呕尽历血一辈子,留给后代唯一的财产。
老人离世前留下一份遗嘱,价值连城的房屋继承人,竞然是身为长孙的杰克。
房子四面刷着铁锈红漆,前门顶上是四四方方小窗子,屋顶上是古希腊尖顶上,看上去给人摇摇欲坠的感觉,但是却被当地的一个历史博物馆看中了。
一个清瘦陌生男子,虚头巴脑地,一只手遮住额头上的晨光,伸着脖子往窗户里面张望。
杰克怀疑这人的身份,他绕过草坪走到他身边,他吓得一蹦三尺高差点没摔到。
这人长着一张年轻人的面孔,穿着讲究,稀疏的黄头发锃亮地贴在头皮上,眼睛里流露出欢喜与不安。
“请问先生你看什么?”这里也有你感兴趣的东西不成。“哦!不是,随便看看。”他斜眼瞄了一下杰克。
“房子已经卖掉了。”看完请回吧,杰克说完扬长而去。
黄昏的余晖映照在多瑙河沿岸,咸腥的海草气味一股脑儿往鼻孔里钻。杰克沿着河堤提着一袋猫罐头感觉有点沉,他打消了去散步的念头。他想吃一顿自己做的热饭菜,穿过一条长长街道,慢慢向超市走去。准备买一些牛排和意面。
他来到一家杂货店,店老板娘是土耳其人,正收拾门口货架上的新鲜蔬菜和水果,有好一些都蔫了。
她把烂了的菜叶挑拣出来,再一筐一筐往里搬,每天不到六点她就关门,因为没有一个人光顾。
杰克在微弱的光线中停顿了片刻,陈旧的货架旁摞满了硬纸箱,里面装着罐头水果、蔬菜、鱼、加工过的肉类和奶酪,四处弥漫着火腿和培根烟熏味。
他看着老板娘腰部赘肉一圈一圈掉在肚子下面。系着一条围裙,正吃力地站在防滑小板凳上,在高得离谱直及天花板的货架上扫尘。
她喘着粗气走到柜台前,杰克结完帐向她道了一声再见,便离开了小店。
他出大门没走几步远,听见老板娘在骂骂咧咧地赶着一只偷食的猫。
“哦,我的天哪!你不能再来偷吃了,我可养不活你。”
“老鼠才是你的食物,你不能啃我的香肠。”她嗔怪地对着粗野壮实黑猫吼叫。
那只猫好像没有长耳朵,乐无其事地蹲在那儿,伸出舌头舔着蜷曲的黑色爪子。
她见它偷吃了东西,还那么的理直气壮,她用力一跺脚大喊两声,它才拼命地夹着尾巴逃跑。机灵地从超市后门越过木栅栏,一步窜到杰克肩膀上。
他手上的大布袋子,啪的一声滑落下来里面的食品撒了一地。
他一时不明是何物偷袭了他,心里有点儿发虚。
这小东西也被老板娘赶得很狼狈,吓到颤抖地“喵…喵”,拖着长音嘶着嗓门,怪叫声真够吓人,他耳朵都要聋了。
他定下神来,从肩膀上将它两只前爪握住,拖到手臂弯里搂着它,看了看它,是一只黑白相间小花猫,两只耳朵耸起来,长得跟他的Max就象一对孪生兄弟一样。
“你肯定饿了吧?”他说完在把散落在地上东西拣了起来,重新放入袋里,他一手抱着猫一手提着袋子走向街角,这儿静悄悄地。
看到一间空门店,墙上的粉砖和剥落的灰泥,掉落在一堆瓦砾上,这儿正在拆迁,为建大厦腾地方。
他把黑猫放下,打开罐子放在它的面前说:“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找你的主人”,我现在也是自身难保,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杰克自言自语一番,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街口。他不敢回头看,害怕自己又会犹豫,折身回去带走小猫,这会还得帮找它找地。
他目前自顾不暇,他今晚住宿都还没着没落,钱有了可没房了,这一路满脑都在想租房的事情。
走着走着,路过一家烟草店门口,墙上挂着一个24小时自助杂志邮箱,往里面投1€硬币,就可随时取走一份报纸。
他胡乱抓了一把硬币扔了进去,掀开翻盖拿出一份当地《皇冠杂纸》,上面刊登了各种消息和房源及地产信息。
他左顾右盼地,准备找一家旅馆或者餐厅也行,只要有个落脚的地方。
这时从小巷隐隐约约地传来悠扬悦耳的旋律,他不由加快了步伐走近一看,是一个不太显眼的“酒吧赌场”。
霓虹灯一闪一闪,却给酒店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他如饥似渴地看向窗内,不过几个人影在晃来晃去。他推开门听见的是低沉又舒缓背景音乐。
吧台前是一排高脚椅,零星地坐着几个人,酒杯碰撞声和压低嗓音聊天声交织在一起。
调酒师正在摇晃冰块炫耀着花样调酒的技能,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也时常响起。
这时杰克口袋里的手机吱吱吱地振动了几下,他掏出手机刷刷地屏幕上显示出了银行账户信息,他眼睛一亮,今晚他的好时光将要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