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艾丽两手捧着一个大瓷花碗,谨小慎微地从厨房里走出来,不时朝地面左看看右望望,顺脚将挡在路中间的小砖块蹬到一边。
不过几步脚她走得好坚难,到了餐桌旁将碗一放,两手摸着耳朵,嘴里不停念叨着:“烫死我了。”
她将溢在桌上汤汁擦干净,顺手把落在地上的一些碎砖拣起扔到墙角砖堆里。
“开饭啦!”她大声吆喝着。
杰克停下手中的活儿,看着陈师傅说:“我还真饿了”,陈看看手上腕表说:“正午12点,也到了吃饭时间了”。
他们用杀菌消毒喷雾剂喷了喷手,一前一后地来到了餐厅。
杰克从桌子下面拉出一张椅子让陈师傳坐下,自己一屁股坐在一张又长又硬的板凳上,是用来对付一下。
小乔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拿了一套刀叉放在杰克面前,“我吃中餐,不需这洋玩意”他说。“啊,你会用筷子?” 她怀疑地看了看他说。
他嘴角往上挑了挑说:“当然啦!俺是地道的北京仁儿”,小乔掩着嘴偷笑。
这时小艾又端了满满的一碟菜出来,是一道浙江菜“干菜闷肉”,并放在了陈师傳面前,菜都上齐了,她拉了一张椅子挨着陈师傳坐下。
小乔说:“大家开吃吧!没什么好招待的”。她又往俩人碗里各自夹了一只“可乐鸡翅”。
杰克看着一桌大大小小有6个菜,他搓搓手哈了口气说:那我就不客气啦!” 说着把刀叉推到一边,拿起筷子端起饭碗,大口大口扒米饭,再夹把青菜往嘴里送。
他指了指摆在桌子中间的那个大盘子问:“那是什么菜?”
小艾很快就站起来,把它调换了一下位置,“你猜猜?你不是说你是老北京吗?”她看着他说。
杰克说:“这个看上去好辣,我好像真的不知道”,他两眼眨了眨,夹了一筷子看似肉片,油一直在“滴答滴答”往下掉,他抖了抖筷子上的肉片,他一口咬下去“哇!肉好嫩微甜并不辣啊”他说。
这是一道经过精心改良的“红油牛柳”,把辣椒油换成了红彤彤的蕃茄汁。“陈师傳也试试吧”,小乔说。
“这是末事(东西)菜?” 他问了一句,刚刚只顾着吃面前的几道菜,也没注意他们在说啥。
“你说这是“猫屎”?杰克问道,陈师傳哈哈笑了起来。“什么猫屎不猫屎,你吃饭说这话,谁还吃得下”,小艾说。
陈师傅赶紧解释说:“是青田土话意思问那是什么菜”?对不起平时在家习惯说家乡话,一下就脱口而出了。
杰克听后也呵呵笑了起来。说他认识几个青田的朋友,是开中餐馆的,他上大学时曾在这些餐厅做过洗碗工。
小乔说:“哦!难怪你中文说得这么好”,杰克回答说:“不是好而且是很好,因为我母亲是北京人” 。
“那你怎么长得像歪果仁呢?”小艾说。“哦,难道你是“杂交水稻”?杰克脸涨得通红地说:“你说话咋这么难听呢?真是的”。
陈师傳也帮着说:“你这小姑娘说话没大没小的”。“我不是小姑娘,我叫小艾”她贫嘴地说。
“小艾去把碗收了(娘哦别拱趴)意指“别在这儿胡说八道”,小乔用福州土话说。杰克没有听懂她说什么,但他领会到了她的意思。
他豪爽地说:“没事!我一大佬爷们,不会跟一小姑娘计较的”。
小乔又问:“那你父亲是哪国人?”杰克说他父亲就是土生土长的维也纳人,母亲是移居海外的地地道道的北京人。
杰克提起他的家事,一股难以言喻的痛楚涌上心头。
他下巴抵着桌子,眼睛直视着前方,回忆地讲述了整个过程,小乔视线一直都没从他身上离开过。
他母亲是一名医美专科学院的学生,在一次朋友聚会上认识了他父亲,他们恋爱不到一年就怀孕了,因为杰克的出现只能退学结婚。
在杰克3岁时,父亲出轨德国一个女人,再婚又生了一个男孩,他妻子身体一直不好,没多久就病逝了。
他说:“可怜的小弟的母亲去逝后,父亲性情大变,除了沮丧还失落,整天酗酒成了一个无业游民。
陈师傅不忍心再看到杰克伤感,于是就叉开话题,想让大家放松一下心情。
“看!看!外面又落雪了,今年终于可以过个白色的圣诞节了”,他透过窗户看向外面说道。
这时听到一阵清脆的周华健的“朋友”的玲声响起,杰克立刻站了起来从裤袋里拿出手机,走到一边去接听。
原来是他小弟打来的,之前约好送东西过来,现在已经快到他酒店的门口了。
他对小乔说:“我去去会会小弟,一会儿再过来”。
小乔说:都这个点了,你陪弟弟去转转,不用回了”。杰克点头说:“也好,反正墙已经拆除了,下面的活儿也容易做”。
陈师傅也说:“对!如果按照这个进度,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完工了。”
店里还缺一些零件,陈师傅要提前去接女儿放学,顺路去超市采购,他们一一告辞离开了。
小乔目送杰克直到他消失在斑马线的尽头。
未完待续
齐凡齐商学院22年度营 本文字数1766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