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水,从山石岩隙中,汩汩而出,沿着山势一路流淌而下,源头异常地清澈,手掬一捧,甘甜解渴。越往后面流,水质越加浑浊。
“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浊”,出自杜甫的《佳人》一诗。如此平常的描述,仔细思考,便觉得那么地富有哲理。
我猜想,世间诸事,大抵皆如此吧。人也一样,刚出生的孩子,最漂亮的是眼睛,一双未谙世事的明亮的眼睛,是那么地清澈,那么干净。年龄越大,涉世越深,最先浑浊的是心和眼睛。
有句话,刻画得很透彻很形象——历事浅则机械亦浅,涉世深则城府亦深。
我之所见所行,并不算多,但也去过一些不同的大城小市和贫土富地,交通越是闭塞的地方,民风越是淳朴,越是便利的地方,民风越是彪悍;人烟越是稀少的去处,人们越是好客,越是密集的去处,人们越是寡淡。
小到某某人,大到某某地,都是如此。这应该就是所谓的“道”吧。
作为一个普通的个体来说,“我”究竟该何去何从?
是“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的好,还是“躲进小楼成一统,管它春夏与秋冬”的更好?
是“幽居在空谷”的好,还是“开轩面场圃”的更好?
是“身居在闹市”的好,还是“醉卧在沙场”的更好?
人啊,总容易陷入三个误区:①有与无之间,总是更加期待“无”的那个。②多与少之间,总是更加渴望“少”的那个。③得与失之间,总是更加惦念“失”的那个。
我总觉得,我们很多时候,就是顺其自然的往前走路,今天走到这里,明天又会走到那里,无论是“在山”还是“出山”,都是我们人生的轨迹而已;无论是“入世”还是“出世”,都是我们人生的经历罢了。
珍惜当下的每一刻,或者浪费眼前的某一刻,都是我们自己选择的路。
该努力奋斗的时候,我们也曾拼搏过,那便是不傻。
该消遣开怀的时候,我们也曾享受过,那便是不虚。
该停下脚步的时候,我们也曾仰望过,那便是不犟。
就像跑步,该慢的时候,就缓慢地抬腿。该快的时候,就快速地冲刺。跑累了,就停下来歇歇。人生也是如此,不要既想着“躺平”,又想着“卷赢”。
当你真正热爱生活的时候,你会发现,顺境是生活给你的奖赏,逆境是生活给你的升华。
当你“向晚意不适”的时候,不妨学学古人“驱车登古原”,去爬爬山,或是看看海,换种环境和心情,也许不会发出“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感慨,但至少你会忘掉“不适”,你会眼前“开阔”,你会胸中“自在”。
装在瓶子里的是“矿泉水”,流在山谷中的是“山泉水”,汇入湖海里的是“忘情水”。这是自然的秩序,也是真实的世界;这是发展的变化,也是现实的存在。
你要始终铭记的是,无论“在山”,还是“出山”,你始终是那潺潺而流的“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