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带郑先生回家见爷爷奶奶。这是郑先生第一次去见我的家人。回去前的前几日,见他神情淡定,想他在外工作已近五年,断定他应该不会像没见过什么生人的小女生一样羞怯不安。谁料出发前的晚上10点多,打来电话问我,给弟弟妹妹带些什么东西才好,送给妹妹钢笔是否合适。电话里传来抽屉柜门的开关声和翻捣东西的声音。我在电话那头就想笑,然后和他讲,带什么都好。
有时候我喜欢他慌乱的样子,他慌乱的时候我才觉得需要我,我想像一个男人一样,给他定定神。
回家那天的晚上,大家一起聚会吃饭,他和妹妹聊工作、和弟弟回忆年轻时候和哥们的情谊,和二叔喝酒聊机电方面的话题和南方的好天气,伺候爷爷喝水问候奶奶身体。我看着身边的这个男人,他把一切都尽力做好、想的都十分周全。却又觉得他十分陌生,他可以和那么多人说那么多的话,我们在一起话却越来越少了。
在家里只待了一天一宿。走前,奶奶知晓我有“苦力”同行,硬是往包里面放了好多家里的苹果、山楂还有橙子,弄的包超级沉。爷爷知道我爱吃山楂,回来之前特地买了二斤山楂给我回来吃。我们家的人,就是直脾气死心眼,一旦知道你喜欢什么,便会一直不断给你、给你,然后得到的这个人慢慢边际效用越来越低。蕊蕊喜欢吃蒜薹,这次回来妹妹还吐槽奶奶给她做蒜薹做的她已经快吃吐了=。=
1月中旬的天气,外边很冷,郑先生提着大包小包走在路上,也是会冻着瑟瑟发抖吧,我说把手套给他,他不要,我说那我带着手套我来拿,他还是不肯,就那样走着。这次回来,又和奶奶聊天聊到半夜。我和奶奶说啊,想不明白为什么要结婚,奶奶倒是开始说她和爷爷年轻时候的事情。那会爷爷待她很细心,人也勤快,最重要的是,爷爷很尊重她,她在他心里面是有地位的,说话是有分量的,奶奶说,每个人看中的东西不一样,她最看重的就是,有什么事爷爷会和她说,哪怕爷爷会说她笨她傻她没有心眼,也会和她说,两个人会开心会吵架,她挺心满意足的。奶奶说,两个人,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呢。
脾气都很倔强又不知如何沟通的人,在一起相处是挺费劲的。吵架,赢得那方会歉疚却一定不肯低头,输得那方满腹委屈却也只是表现出愤怒。
原先一直抗拒带他回家,也是听了友人劝说,想着反正是个事,事儿过去了也就不会挂心上了才一起回的邢台。现在想来确是这样,其实就是个好小好小的事。从邢台回去的路上,我们依旧没有什么话说。等汽车的时候,他走到旁边默默抽烟去了。有时真想一下掐灭他手里的烟。但他抽烟时总会走开远离我。汽车在路上停顿拉客的时候,他叮嘱司机先把车门关上,因为我只穿一条打底裤腿会冷。后来公司的同事打来电话,他在接听电话处理事情,我看着身旁的这个男人,我很爱他,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压力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