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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晚上都会被冻醒,在医院里面。

一边做梦一边在被子里蜷缩着身子,朦胧中听到有人说话,嗓子略微沙哑,声音有点变质,一下子就醒了过来——临床的大叔夜里难受的翻身。当然不会是我的爸爸。

我的爸爸是极消瘦的。奶奶说他小时候正好赶上家里被抄家,一大家子人只有小半缸地瓜干可以用来吃,所以爸爸自小体质弱一点,也从来没见他胖过。一直到最后,因为肿瘤的消耗,已经没有了一点点脂肪,仿佛在解剖学课程上看到的骨架子。

心疼他。

曾经也是意气风发的青年吧,为了养活不吃奶身体又弱的女儿,去码头上做装卸扛大包,辛苦自不必说。

我们站在烟台山医院的窗口望下去,渤海湾安静又宽阔,在清晨的阳光下,像一块碧蓝的玉髓,轻轻的荡起波浪泛着金光。他指着对面的烟台港和码头,给我介绍他年轻时那里的模样。曾经也是意气风发的青年吧,为了~~那个时候没有万吨巨轮和现代化设备,一群又一群年轻人在那里,用自己的肩膀和力量保证了货物的运输,也养活着自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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