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里说的凤姐,不是红楼凤辣子,而是我的义姐兼花旦黎艺姐一一宝塔河女俠吳凤蛟。她已于两年前仙逝,享年79岁。其英容笑貌仍在眼前⋯⋯。
凤蛟何许人也?原来她是张浩林育英侄媳、三三0(葛洲坝前身)司令部参谋长林汉雄堂弟妹。三鳳求凰那阵,他索性由凰而凤、移姣为蛟,看尔等怎么个求法?唯古树名村林家小塆退伍军人一一林汉雄堂弟从文君独占花魁牵得美人归。而国人中如河(何)腾蛟者有名未显,江腾蛟者腾而拆翅。而不腾之凤蛟,平淡是真,未曾竟与《鉴湖女侠》齐名以水搭伴,世亊如棋,变幻得令人眼花缭乱!
凤姐高鼻大相身材高挑,步姿优美。当年她在廻龙山古戏台《龙凤呈祥》,飾演孙尚香。在人工水烟映衬下“髣髴兮若輕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廻雪一一凌波微步、体态轻盈。比不久前在这里放过的梅兰芳舞台艺术之《洛神》还神一一没有梅兰芳发福后的大屁股形象,倾倒无数观众。不久,后起之秀花旦黎也在这里走红於《女审》一一飾演秦香莲,与凤蛟并为帅乡双壁,一时传为佳话……五十年前票证年代,我落难于寶塔河滨,穷困潦倒。一家四口三个是黑人黑户每月仅靠27斤粮票度命……四岁长女便提篮跨涧拾煤碴,病妻花旦黎捡菜帮子把堆扒,每年过年如过关,幺女只得忍飢挨饿圧舖板……伤心啊!朱亚萍的老爸一一老革命朱勇朱仁贵,让女儿送来他节省的粮票;军代表金丕翠送来补血的红糖⋯⋯每到年关,凤姐便冒着举报丢飯碗的风险,留心给我准备一大块冻肉(她在商管处卖肉)。若非凤姐施援手,少主将变杨白劳(见柏虎堂诗集)。我退休后第九次搬家到绵羊山下,她听说艺妹病了,立即买了一只老母鳮炖好和罐子一起,下东山搭两站车趕到桔園山庄一一鸡汤还是热的!面对此情此景,我胸中怎能不起波澜?便将《宝塔河女俠传奇》付诸笔端,在老乡朋友圈里叫响(见柏虎堂文集)。她的俠义心肠已超出老乡熟人档次,两家互将对方当亲戚走⋯⋯
凤姐是在儿子小勇陪同下回乡探亲返途中“睡”过去的(心梗)。刚回到家门口,小勇便喊道:妈!到家啦一一竟然没有回应。再紧摇身子,这才发觉已僵多时!小勇一下子嚎啕大哭起来一一他须臾不可离的娘就这样走了!这孩子转不过弯产生轻生念头,不久便真的随娘而去⋯⋯哎,一声叹息⋯⋯在凤姐丧礼上,我昨为吊客代表上台致祭。我怀着沉痛心情将宣读改为吟颂,细列她的生平事迹,台下亲友受到感染,悲忡洒泪者甚众,胞妹凤英伤心欲绝站不起身来,不得不由侄子们扶下祭台……凤姐是猝死过世的。老辈人都说像这样睡过去没醒来的老人,是平生积德修来的善果一一老人们最向往的永别模式。可谓:善心修得长夢醉,芳魂接引金银桥一一去会她的夫君去了。如此看来倒可以给親人以些许慰藉,给后人留下念想。
帅乡 徐新民 2019年暮春